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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是我们在宇宙当中唯一能够确认有生命的地方。不久以前,我们才首度在太阳系外面发现了行星。耗时这么长久的原因在于,以昨日的技术根本无法侦测出那些太阳系外行星。但在接下来仅仅几年的时间内,就找到了二百颗左右的行星,而且依据目前的估计,银河系类似太阳的恒星当中,至少四分之一都有行星环绕。

如果我们今天询问天文学家,是否相信宇宙中的其他行星上面也有生命,他们大多数人都会给出肯定的答案。他们大致会这么表示:宇宙已经大到了无垠无涯的地步,因此我们这个小小后院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必定也会出现在其他许多的星球上。但令人大惑不解的事情是,同一批天文学家当中却有许多人仍旧不假思索地替莫诺的著名教条“背书”,认为宇宙并不“孕育”生命。但假如宇宙并不孕育生命的话,那么又该如何解释宇宙与其最引人注目的产物之间的关系呢?

几十年前我们还面对着各种有关外星生命的千奇百怪的幻想,今日的天文生物学却集中精力在外太空寻找水分。有一种观点已经日益成为生物化学的大前提:凡是找得到水的地方,应该也就有找到生命的可能。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一颗肥沃的小型行星,在上面发现有宜人的湖泊和流动的河川,但却看不见任何生命的话,我们反而会更感诧异。

生命的基本原材料其实无所不在,并可直接从“初始原则”推演出来。复杂的分子或大分子虽然罕见得多,但这并不表示它们比较“不普遍”。

我就那么思考着。我所建构的思路完全是连续线性,并出现了一连串逻辑清晰的念头。或许整个地球上,当天早上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针对自己的意识或启发进行思考。谁又能知道呢?说不定那时我还是全宇宙间唯一这么做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坐在那节黄颜色的火车车厢内,我称得上是享受了巨大的特权。

抵达内斯比恩之前,天开始下雨了。车门上方的蓝色屏幕以白色字母打出如下内容:“内斯比恩:月台在车门左侧,海拔一百六十八米。”我们在内斯比恩车站被挥手放行之后,屏幕又打出:“欢迎登上开往卑尔根的列车。”紧接着又是一句友好的问候语:“欢迎前往餐车享用顶级餐饮、小吃、热食以及各种糕点。”

在内斯比恩和古尔两地之间,铁路两侧都是树林。我坐着凝视右下方的河道,偶尔可以看见一栋农庄。此时云雾低低垂挂在山谷底部,空中的“飞船”看起来仿佛正准备降落。

在宇宙学当中有所谓“宇宙的原则”。那就是说,不管我们往哪一个方向走,宇宙都会呈现出同样的特质。只要空间范围够大的话,宇宙就具有均匀性、等向性和共同性。

那么这个原则为何偏偏就无法适用于我们的问题:我们是否可以期待,能够按照发现行星、恒星和星系的同样方式,也在宇宙各地找到生命?还是说,我们所称的“生命”只不过是凑巧发生在我们这边罢了?

宇宙总共包含了上千亿个星系,而每一个星系里面又有上千亿颗恒星。如此一来,我们便有了多得用不完的“化学工厂”,这还是比较含蓄的说法。我的意思是:那么我们就有用之不竭的筹码,可拿来在那一张“蒙特卡洛的赌桌”上面押注!这让人更没有理由把或许会出现的大奖称为“好运当头”。

勤于上赌桌的人时而大赢一把,那当然称不上是巧合。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偶尔赢赢钱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如果我们遇见有人吹嘘自己经常中乐透奖或者赌赢赛马,有时候会忍不住询问那些幸运者,他们到底已经总共砸下了多少钱。这个问题通常不会受到欢迎。

我并没有忘记“意识”。环顾一下我们自己的生物圈,便无法否认它里面充满了各种具备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的生物。比方说,我们这颗行星上面发展出几十种不同的视觉能力,而它们彼此之间并没有基因关联性。因此我们可以预期,其他行星上面出现的大型生物也已经发展出某种视觉能力。其中的理由显而易见:在任何生物圈内,观察周遭环境的能力都绝对属于进化上的优势,无论那涉及了不适生存的地形,还是敌人或猎物。在出现有性繁殖的地方,则更需要有能力来物色适宜的交配对象。别的感官功能也能够带来优势,有助于在其他行星上的生存奋斗例如听觉、回声定位能力、痛觉、味觉、嗅觉,或许还有我们所不晓得的各种稀奇古怪能力。

每一种较高等生物都需要一个高效能的控制中枢或大脑,以便协调各式各样的感官印象。我们自己的行星也在这方面提供相关例证,显示出各种不同的动物如何在相互独立发展的情况下,演化出或多或少都非常精密复杂的神经系统。有趣的是,神经学家已经着手研究鱿鱼的神经组织,希望借此增加对人类神经系统本身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