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的童年即将结束(第6/13页)

做那个关于圣母显灵的布道时,有一个小细节艾米莱没有透露给大家。上帝需要你的种子,她曾对他说,你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他中彩了,被上帝做了记号。他曾为此吓得发抖,连一次早泄都无法完成,更不用说体外射精了。他颤抖的狂喜里没有一点性愉悦的成分,只是到了后来,当再次回忆起此事,他才感到了一种渴望。

他希望再获得一次到达高潮的机会,并且,可能的话,他还想到达两次,在布道的过程中完成。

但他一直在担惊受怕,事实上,他甚至连一次小小的勃起都无法维持很久。艾米莱躺在黑暗里,询问自己那些关于醒着时候的生活的平常问题。他是“那一个”吗?如果是的话,又是“哪一个”呢?

瘀青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很恐怖,变了形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消肿,但颜色已褪成紫黄色,他看上去像是……和魔鬼一起手淫了一整夜?当然不是了。这是他把手指戳向眼眶的结果。幸亏没戳到眼珠,至少他还能看见,尽管脸上那两只黑眼珠让他的面目十分恐怖。

苉雅的新灾难

苉雅决定外出散步。

外面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皮肤上,让她浑身都暖洋洋的。她感到幸福,她和科斯塔度过的那一晚让她有种彻底解放的感觉。他是个害羞的男人,她想,话一点儿不多。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往回走,生怕他来了会扑个空。当然,这是往好的方面想。

如果我回家等他,她对自己说,我敢肯定他不会来;如果我待在外面,他也许会在我赶回家之前就来过又走掉了。

她没走多远,醒来时感到的疲乏还在。今晚她还有一场演出,她真有力量去完成吗?

她只走到了拐角处,那儿有一座小楼梯,阳光洒在台阶上。她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三只棕色的小鸟在鹅卵石堆里跳跃啄食。她闭上眼睛,枕着冰凉的石头台阶睡着了。

醒来时太阳已经移开了,准确地说是地球蹑手蹑脚地挪过步了,她在阴影里醒来,感到一阵透骨的冰凉。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无法把全身的重量放在一条腿上了。

她有点儿不知所措,发现自己所处的困境有点儿好笑,她琢磨着怎样才能走回家。

我真该带上一根拐棍,她轻声嘀咕道,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沮丧。她动不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涌起一股自怜的潮水。

她蜷缩在墙根下,想都没想就啃起了手指甲。她吃惊地发现自己再次成为一个啃手指甲的人了。也许啃指甲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开始哭泣,并试图通过责骂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但是骂声里充满了怜悯,她的哭声在渐暗的街道上回荡,街道的影子被降临的黑夜缓缓拉长。

她又做了一次站起来的挣扎,终于用一条腿站住了,手指摸索着可以支撑自己的东西。一条小径把她依附的墙分割成两截,她只好单腿跳着往前走,结果摔倒在一根电灯杆前。她不得不放弃所有的尊严,用爬行完成了最后五十米的路程,膝盖也在爬行过程中磨破了。

把自己拽上楼后,她连把钥匙插进锁孔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躺在门外的地上。两小时之后她还有一场演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甚至连怎么去剧场都不知道。最终她跪起来,把钥匙塞进锁孔,再把自己拖进了房间。地上有一张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纸条。“过来了一趟,你不在。回见。爱你,科斯塔。”

这是一张平整的旧纸片,手指摸上去很舒服。她把纸片放到鼻子底下,希望能闻到那个男人的气息。

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剧场。她动都不想动,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她觉得冷,但情愿就这么冻着也不想再挪动一步。于是她就躺在那儿,看着天花板,琢磨着该干什么,享受着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直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把她惊醒,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睡着了。

“苉雅?苉雅?是我。”

我应该给他一把钥匙。苉雅一边挪动一边想,不过这么做会不会把他吓跑?

“来了。”她直起上身,打开门,庆幸自己不需要站起来就可以这么做。科斯塔站在门口,面露窘色。

“我不知道要不要过来一趟,你知道,演出的事儿。”他停顿了一下,“你看上去很糟糕,你没事儿吧?”

“谢谢你的夸奖。我还不知道。我好像感冒了,要晕过去一样。还有不到一小时我就要去跳舞,可我连路都走不动。”

科斯塔在她身旁蹲下。他本想吻她一下,但觉得这个举动属于昨晚的激情,他现在不知道该干什么。苉雅也在考虑应该怎样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