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4页)

[10]的生花妙笔已有著述。除了她所说的之外,就这个问题我只想补充一点,为男人们说句公道话。尽管大多数轻薄的男人认为,女人之蠢反倒很能衬托出她们容貌的美,但是,他们也有一部分人本身就极为明智、博学,因此不希望女人无知之外还有别的品质。然而凯瑟琳对自己的这一个优势并不了解,不了解一个容貌姣好、温柔多情,同时又很无知的姑娘,是绝不可能吸引不了一个聪明的小伙子的,除非外界条件处处与自己作对。在眼前这个事例中,她承认自己知识的贫乏,她为此而感到遗憾,并表示无论如何也要学会画画。他听后立即给她讲解了一通绘画的理论。他的讲解明白易懂,她立即开始看到了他所赞美的每一处景物之美,而且她又是那般全神贯注,以致他完全相信她具有天生的鉴赏力。他讲到了近景、远景、次远景、旁衬景、透视法和光线明暗。凯瑟琳真是一个有出息的学生,等到他们登上山毛榉崖顶的时候,她自觉地指出,整座巴思城都不配入画。亨利此时既为她所取得的进步而欣喜,又担心太多的绘画知识会使她生厌,也就顺其自然,不再多说。他将话题很随意地从一块岩石碎片和一棵枯萎的栎树转到一般的栎树,继而谈到树林、林场、荒地、皇室土地以及政府,并且一下子就谈起了政治。谈政治则是通向沉默的方便之路。他简短论述了国家的状况之后,大家一时都无话可说,这停顿被凯瑟琳打断了。她用相当郑重的口吻说出这样一句话:“我听说,伦敦不久将要出一桩非常令人震惊的事。”

这句话她主要是说给蒂尔尼小姐听的,蒂尔尼小姐听了吓了一跳,并急忙答话,“真的!是什么性质的呢?”

“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的大作。我只听说是比我们迄今为止所见的还要可怕。”

“天哪!这种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昨天从伦敦给我来过一封信,信中讲到了这件事。据说非常可怕的。我看总是谋杀以及诸如此类的事。”

“你说起来像没事儿似的!不过我倒希望你那朋友说的话是夸大其辞;要是这样的一个计划事先让人知道了,政府毫无疑问会采取适当的措施,加以防范,不让它发生的。”

“说到政府,”亨利说道,竭力不笑出来,“对这种事情既不想干预,也不敢干预。杀人的事总避免不了,政府并不关心这样的事情有多少。”

小姐们听得发了呆。他哈哈地笑起来,并补充说道,“得了,要不要让我来帮助你们俩彼此了解一下对方,还是让你们自己去苦苦思索,寻找答案呢?不要了,我要高尚一点。我要以我清晰的思维和宽广的胸怀,来证明我是一个大丈夫。对间或放下架子像女人一样去理解事情抱鄙视态度的那些男人,我是不能容忍的。也许论天资,女人是既不健全,也不尖锐,既不强劲,也不敏锐。她们还可能缺乏观察力、洞察力、判断力、热情、天才和智慧。”

“莫兰小姐,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还是请你说说这起可怕的暴乱事件吧。”

“暴乱?什么暴乱?”

“亲爱的艾丽诺,暴乱只不过存在于你的脑子里。你把事情搅得乱七八糟了。莫兰小姐说的可怕的事不过是一部新的出版物,该书不久即将出版,十二开本共三卷,每卷二百七十六页,第一卷扉页上画着两块墓碑和一盏提灯——你明白了吗?你呀,莫兰小姐,你说得明明白白,我的傻妹妹全都误解了。你说到了伦敦可能会出现的恐怖,但是她并没有像一个肯动动脑筋的人那样,立即想象出这些字句只能跟付费图书馆[11]有关,而是马上在脑海里描绘出一幅三千之众的暴民在圣乔治广场集结;英格兰银行遭到袭击,伦敦塔危在旦夕,伦敦街头血流成河,轻装龙骑兵第十二团(它是民族的希望)的一支小分队从北安普敦调来镇压暴乱,而英勇的弗莱德里克·蒂尔尼上尉,正率领士兵冲锋的时候,被一块从楼上窗口飞来的砖头击中,落下马来。请原谅她的愚笨。她除了女人的脆弱之外,还有小妹的担忧;不过呢,她绝非通常所说的傻瓜。”

凯瑟琳则是一脸的正经。“亨利,”蒂尔尼小姐说道,“既然你已叫我们了解了彼此,那么你也应该让莫兰小姐了解你本人,除非你有意要她觉得你对妹妹是极无礼的,一说到女人,你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人。莫兰小姐可不习惯你那种怪脾气。”

“我会很乐意地让她熟悉起来的。”

“那当然;不过这也说明不了目前的状况。”

“那我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