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4页)

然而,他们刚进入队列,悄悄地找到一个位置,她就被约翰·索普叫住了,他就站在她身后。“嘻!莫兰小姐!”他说,“这算是什么呢?我原以为是我和你一起跳的。”

“我觉得很奇怪你会这么想,你从来没有请过我。”

“天哪,你真会说话!我一进大厅就请你了,当时正想再邀请一回,可一转身你人不见了!真是个可恶又可鄙的花招!我上这儿来就是要跟你跳舞的,而且我坚信,你从星期一起就跟我约好了。对了,我记得你在休息室等着取斗篷的时候请你的。我在这儿还一直跟我的熟人说,我要跟这儿最漂亮的姑娘跳舞呢;要是他们看着你陪着别的人,那他们就拿我当怪人看了。”

“哦,不会的;你那样介绍了之后,他们不会再把我想起来的。”

“嗬,他们要是不会,我就把他们当大木瓜撵出去。你那个人是谁?”凯瑟琳满足了他的好奇。“蒂尔尼,”他重复了一遍,“哼,我不认识。样子很帅;长得不错。他想买马吗?我有一个朋友,萨姆·弗莱彻,他有一匹马要卖,那马谁都合适。用来代步可是挺机灵的家伙,只卖四十畿尼。我本来很想买的,我这个人有一条,碰上好马就买;可是这匹马不行,狩猎不行。真是狩猎的好马多大代价我也愿给。现在我有三匹,都是最好的,给我八百畿尼我都不卖。我跟弗莱彻的意思是在莱斯特郡弄一间屋子,下一个狩猎季节用。住小酒店妈的太不舒服了。”

他把凯瑟琳说得没精打采的,幸好这是最后一句话,因为就在这时候,一长队小姐挡不住地挤过来,把他拥到了一旁。她的舞伴此刻走近过来,说,“要是那位先生再跟你呆上半会儿,我就会忍不住了。他可没有权利把我的舞伴引走。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契约,要让彼此在这个晚上感到满意,在这期间,我们全部的满意仅仅为我们彼此所有。大凡人们专注于一个人时,总免不了损害另外一个人的利益。我将乡村舞看作是婚姻的象征。忠贞与顺从是两者的主要职责;而凡是不跳舞或不结婚的男人,他们本人便与舞伴或邻居的妻子无丝毫关系。”

“可这是很不相同的两件事!”

“因此你觉得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肯定不可以。结了婚的人永远不可以分离,而是要一起理家。跳舞的人只不过是在一间长厅里面对面地站上半个钟头。”

“这就是你给婚姻与跳舞下的定义。当然,那样去看问题的话,两者的相似便不显著了;不过,我认为我可以这样来观察。你得承认,在这两种情况下,男人有挑选的便利,女人只有拒绝的权力;这两种情况都是为了彼此的利益而立的男女之约;一旦有了契约,两者均属彼此所有,直到契约的终止;双方的职责是要确保彼此都不给对方以任何理由,让他或她作非分之想,并以最大的关心防止想入非非,觊觎邻居之美,也不作与别人生活便可富有的空想。所有这一切你都会承认吗?”

“对,的确,正像你所说,这些话听起来都很有道理;可是两件事仍然是非常不同的。我并不能用同样的眼光去看待,并且觉得两者也没有同样的职责。”

“有一个方面,当然存在着区别。就婚姻而言,男人应该给女人提供生活来源;女人则应为男人维持一个令人满意的家;一个是供给,一个是微笑。可是,就跳舞而言,他们的职责正好换了一个位置;满意,顺从应该来自于男人,而女人则提供扇子和熏衣草香水。我想,这就是你所谓两者职责不同,因此,情况不同,不能相提并论吧。”

“不,真的,我从来没想过这些。”

“那我就不明白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得说一说。你这样的性格真叫人担心。你完全不承认这两种责任的相似之处;我可不可以由此得出结论,你关于跳舞的职责的看法,并不如你的舞伴所希望的那样严格?我是不是有理由担心,如果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位先生又回来,或者还有另外一位先生也来招呼你,只要你高兴,你就会跟他交谈,什么也阻止不了你?”

“索普先生是我哥哥的一位特殊的朋友,情况特别,因此,要是他跟我说话,那我还得跟他说话;可除了他以外,这厅里找不出三个我熟悉的年轻人。”

“这就是你给我的唯一保证吗?唉,唉!”

“而且,我敢说这是最好的保证;因为如果我不认识人,那我就不可能跟他们说话;还有,我也不想跟人说话。”

“你这样才算给了我一个值得记着的保证了;那我就大胆进行了。你是不是觉得巴思和我以前请教你的时候一样令人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