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3/4页)

“啊!我亲爱的,那可不像哈特菲尔德啊。你们充分利用了——可是你们在哈特菲尔德住一个星期以后,全都会变个样;你们看上去会跟来的时候不同。现在我不能说我认为你们有哪个人看上去是健康的。”

“听你这么说,我感到遗憾,爸爸;不过我请你放心,除了一点儿神经性头痛和心悸之外,我自己可说非常健康,那头痛和心悸是我到哪儿都摆脱不掉的。如果说孩子们在上床以前脸色有点儿苍白,那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作了一次旅行,而且来这儿感到高兴,所以比平时略微疲劳一些罢了。我希望你明天会认为他们面色好一些;我请你放心,温菲尔德先生对我说,他认为以前给我们送行时,我们都不像这次这样健康。至少,我相信你不会认为奈特利先生看上去有什么不舒服,”她满怀柔情急切地把眼睛转向她丈夫。

“只好说一般,我亲爱的,我不能恭维你。我认为约翰·奈特利先生看上去离健康还远着呢。”

“什么事,爸爸?你是跟我说话吗?”约翰·奈特利先生听到他自己的名字,大声说道。

“我亲爱的,我父亲认为你面色不好,我感到遗憾——不过,我希望那只是因为略微有点疲劳。可是,你也知道,我本该希望你在离家以前去看看温菲尔德先生。”

“我亲爱的伊莎贝拉,”他急忙大声说道,“请别为我的面色操心了。你就只管医治和照料你自己和孩子们吧,让我爱有什么面色就有什么面色。”

“我刚才没有完全听懂你告诉你哥哥的话,”爱玛大声说道,“你说你朋友格雷厄姆先生打算从苏格兰找一个管家,来照管他的新产业。可是这么做行吗?旧的成见不会太深吗?”

她用这种方式谈话谈了很久,很成功,当她不得不再把注意力转到父亲和姐姐这儿来的时候,她没有听到什么不愉快的话,只听到伊莎贝拉亲切地问起简·菲尔费克斯。虽然总的来讲,她并不怎么喜欢简·菲尔费克斯,但是这时候,她却很高兴去帮着说几句赞美的话。

“那位又可爱又和蔼的简·菲尔费克斯!”约翰·奈特利太太说。“除了偶尔在伦敦碰到以外,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来看望她那慈祥的老外婆和出色的姨妈,她们一定会多么高兴啊!她不能再住在海伯利,我总是为亲爱的爱玛觉得非常遗憾。可是现在,我料想坎贝尔上校夫妇俩因为女儿出了嫁,根本就离不开她了。不然的话,她对爱玛来说,一定是个令人愉快的伴侣。”

这些话伍德豪斯先生全都同意,但是他补充说:

“不过,我们的小朋友哈丽埃特·史密斯,正好是另一个漂亮的年轻人。你会喜欢哈丽埃特的。爱玛可不会有比哈丽埃特再好的伴侣了。”

“听到这话我很高兴;不过大家知道,只有简·菲尔费克斯才是那样才气横溢和高人一等!而且正好跟爱玛同年。”

这个话题大家议论得兴高采烈,接下来又谈论了一些其他类似的话题,也都谈得同样和谐。不过,那个黄昏并不是没有再出现一点小小的波动就结束的。粥端来了,这提供了一大堆谈话资料——许多赞美和许多评论——大家毫不怀疑地肯定,粥对各种体质的人都能增进健康,大家还相当严厉地猛烈抨击许多人家,他们做的粥叫人无法下咽。可是,不幸的是,在女儿不得不举出的一些失败的例子当中,有一个是最近发生因而也是最突出的,那就是,在绍森德,她自己的那个厨娘,一个临时雇用的年轻女人,怎么也不能理解她所说的一盆可口滑腻、薄而不太稀的粥是什么。尽管她常常要喝粥而且要厨娘煮粥,但总是吃不到勉强还可以吃的粥。危险从这儿开始了。

“啊,”伍德豪斯先生一边摇头说,一边用温柔的关心的目光注视着她。这声惊叹在爱玛听来等于在说:“啊!你们到绍森德去的悲惨后果真是没完没了。那就不能谈了。”有那么一会儿,她希望他不要谈这件事,但愿默默地咀嚼将足以使他继续津津有味地品尝自己那份滑腻的粥。可是,几分钟过后,他却开口说道:

“今年秋天,你们不上这儿来,却到海边去,我将永远感到非常遗憾。”

“可是,你为什么要感到遗憾呢,爸爸?你放心吧,那的确给了孩子们很大好处。”

“再说,要是你真的非去海边不可,那最好还是别去绍森德。绍森德是个对健康有害的地方。佩里一听说你们确定去绍森德就大吃一惊。”

“我知道很多人都有这种看法,不过,这实在是一种错误的看法,爸爸。在那儿我们全都十分健康,从没发现泥地有丝毫的不方便,温菲尔德先生说,以为那地方对健康有害完全是一种错误;我相信他是可以信赖的,因为他对空气的性质完全了解,他自己的弟弟和家眷就一再到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