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3页)

“啊,亲爱的,”他说,“可怜的泰勒小姐!那真是件令人伤心的事。”

“啊,对,爸爸,”她立即用同情的口吻大声说道,“你一定很想念她!亲爱的爱玛一定也是这样!对你们两人来说,这是个多么可怕的损失啊!我一直很为你们难过。我想象不出,没有她你们怎么行。这确实是个令人悲伤的变化。不过我希望她现在过得很好,爸爸。”

“过得很好,亲爱的——但愿——过得很好。我只知道,那地方对她总算还合适。”

约翰·奈特利先生这时候悄悄地问爱玛,是不是对伦多尔斯的气氛有什么怀疑。

“啊!没有——一点也没有。我从没看到威斯顿太太这样好过——气色从没这样好过。爸爸只不过是在谈他自己的懊丧罢了。”

“这对双方都有光彩,”这是约翰·奈特利先生的漂亮的回答。

“还能经常看到她吗,爸爸?”伊莎贝拉问,用的是悲哀的口气,这正好适合她父亲的心情。

伍德豪斯先生迟疑了一会儿,说:“不像我希望的那样经常看到她,亲爱的。”

“啊,爸爸,从他们结婚到现在,只有一个整天我们没有看到他们。除了一天以外,每天,有时在早晨,有时在晚上,我们总能在伦多尔斯或者在这儿看到威斯顿先生或者威斯顿太太,通常是他们两个都看到——伊莎贝拉,你也猜想得到,经常是在这儿。他们每次来看我们,都很亲切,非常亲切。威斯顿先生确实也跟威斯顿太太一样亲切。爸爸,你要是说得那样悲伤,你会使伊莎贝拉对我们大家产生误解的。人人都一定知道我们准会想念泰勒小姐;不过,人人也都应该放心,威斯顿先生和太太确实在千方百计地使我们消除挂念,他们所做到的已经符合我们的期望——这是确确实实的事实。”

“是应该这样嘛,”约翰·奈特利先生说,“我希望从你的来信中看到的也正是这个。她要关心你们,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又是个空闲的、爱好交际的人,要这样做就更方便了。我不是一直告诉你吗,亲爱的,我认为这个变化对于哈特菲尔德来说,并不像你担心的那样非常重大;现在你听了爱玛的话,我想你总满意了吧。”

“啊,当然,”伍德豪斯先生说,“是的,的确如此——我不能否认,威斯顿太太,可怜的威斯顿太太——是经常来看望我们;可是,她又老是不得不再走。”

“她要是不走,威斯顿先生就会觉得难受了,爸爸。你把可怜的威斯顿先生完全给忘了。”

“说实在的,我认为,”约翰·奈特利先生令人愉快地说,“威斯顿先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权利。你和我,爱玛,都会敢于站在这位可怜的丈夫一边。我身为一个丈夫,你还没有过门做人家的妻子,对于威斯顿先生的权利我们可能有同样强烈的同情。至于伊莎贝拉,结婚以来的这段时间已经足以使她懂得尽量不去打扰天底下的威斯顿先生是有好处的。”

“我吗,亲爱的?”她妻子听到丈夫的话,只听懂了一部分,大声说道。“你是说我吗?我肯定,没有人比我更加拥护结婚了,不应该有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人。要不是因为她离开哈特菲尔德是个不幸,我只会认为泰勒小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至于说忽视了威斯顿先生,那位杰出的威斯顿先生,那我可以说,没有什么是他不配得到的。我相信他是世界上脾气最好的人。除了你自己和你哥哥以外,我不知道还有谁脾气像他那么好。我永远不会忘记,在上一次复活节刮大风的那天,他为亨利放风筝——去年九月,也就是一年以前,他出于一番好意,特地在午夜十二点钟写那封短信,告诉我科布汉[2]没有人患猩红热,让我放心。从那以后,我一直相信世上再也没有谁比他更富于同情心,比他心肠更好了。要是有人配得上他,那人准是泰勒小姐。”

“他儿子在哪儿?”约翰·奈特利先生说。“他有没有来这儿参加婚礼?”

“他还没有来过这儿,”爱玛回答。“原来以为他会在他们结婚以后不久就来这儿,可是结果他没来;最近我没听到谁提起过他。”

“可是你应该把那封信告诉他们,亲爱的,”她的父亲说。“他写了封信给可怜的威斯顿太太,向她祝贺。那是封写得非常得体、非常漂亮的信。她把信拿给我看了。我认为他的确做得很对。至于是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你知道,那就说不清了。他年纪还小,恐怕是他舅舅——”

“我亲爱的爸爸,他已经二十三岁了。你忘了时光过得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