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5/5页)

“我已在开始想,我恐怕永远当不成上尉,芬妮。每个人都当得成,唯独我不成。”

“呀!亲爱的威廉,不要这么讲,不要这么灰心丧气。我们的姨父没有说什么,但我相信,他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的。他也像你一样,知道这事的重要性。”

她突然发现,姨父就在他们身旁,比她想象的近得多,于是赶紧住口,两人都觉得必须改变话题了。

“你喜欢跳舞吗,芬妮?”

“是的,很喜欢;但是我很容易疲倦。”

“我希望能与你一起参加舞会,看你跳舞。你在北安普敦郡没参加过舞会吗?我喜欢看你跳舞,只要你愿意,我喜欢与你跳舞,因为在这儿没人知道我是谁,我希望再做一次你的舞伴。我们从前也常在一起欢蹦乱跳,不是吗?一听到街上在拉手风琴,便这么做,记得吗?从我来说,我还是跳得不错的,不过我得承认,你比我跳得更好。”他转过身去,向现在已来到他们身边的姨父说道:“姨父,芬妮跳舞跳得很好吧?”

芬妮听到这个从未有人提出过的问题,有些慌张,不知朝哪里看好,或者怎么对待听到的回答。声色俱厉的责备,至少漠不关心的冷淡表情,都会使她的哥哥伤心,也使她自己无地自容。但是相反,那回答是:“我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从芬妮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起,我就从没看到她跳舞;但我相信,一旦看到她跳舞,我们两人都会认为,她不愧是一个高贵的少女;我想,也许不用多久,我们就会得到这样的机会。”

“我很幸运,看到过你的妹妹跳舞,普莱斯先生,”亨利·克劳福德探过身去说,“我保证可以回答你在这方面的一切问题,让你完全满意。但我相信,”他看到芬妮有些不快,又说,“这还是改日再谈的好。这里有一个人不喜欢这么谈论普莱斯小姐呢。”

他有一次看到过芬妮跳舞,这完全是真的,他现在可以保证她跳得轻快自在,姿势优美,令人赏心悦目,这也同样是真的;但事实上,哪怕要他的命,他也记不起来她跳的是什么舞,他想不起任何这方面的情形,只是想当然地认为她当时不可能不在场。

他自称是她跳舞的欣赏者,托马斯爵士毫无不高兴的意思,还延长了关于跳舞的一段谈话,兴致勃勃地描摹安提瓜的各种舞会,听他甥儿叙述他在各地看到的形形色色的舞蹈方式,以致没有听到他的马车到达的报告,直到诺里斯太太大声催促,才引起他的注意。

“快来,芬妮,芬妮,你在干什么?我们得走了。你没看见你的姨母要走了吗?快些,快些。我不能让好心的老威尔科克斯总是等着。你永远应该想到车夫和马。亲爱的托马斯爵士,我们安排好了,让马车回来接你和埃德蒙与威廉。”

托马斯爵士不能反对,这是他自己安排的,早已由他通知过他的妻子和她的姐姐;但是诺里斯太太似乎忘记了这点,以为这完全是她安排的。

在这次访问中,芬妮的最后一个感觉却是失望: 埃德蒙悄悄从仆人手中接来预备给她披上的围巾,半路上却给克劳福德先生那双灵敏的手抢走了,这样,她不得不为他周到细致的帮助向他表示感谢。


[1] 一种古老的牌戏,主要特点是互相买卖王牌,最后,谁的王牌最大,谁便赢得全部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