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3/5页)

艾迪问:“你的姑娘怎么样?”

莫斯卡答道:“还好。”

一个侍应端着一托盘的酒上楼进了房间。

这游戏更像是缓慢的放松而非赌博,莫斯卡就希望是这样。他押了些小赌注,随意地跟艾迪闲聊。

副官是唯一一个认真在玩的人,他用各种方式激其他赌客押得更大,轮到他掷的时候,他扔出三十块,只有人跟他赌了十块,他提出各种不同的赌注,但其他赌客就像是故意的,拒绝被他刺激,只继续押一块或五块。

莫斯卡感到有点内疚,他想,我可以回家,看看赫拉如何,再去找约尔艮。但俱乐部一小时后就关门,他决定留下来。

副官已经放弃了从赌局中寻求刺激,他决定用其他方式找乐子。他对莫斯卡说:“我听说你把你的姑娘带去基地进行了免费治疗。你不该那么做的,沃尔特。”这是他第一次用莫斯卡的名字称呼他。

一个军官说:“看在上帝的份上,放松点,别在俱乐部里谈工作。”

那一刻,莫斯卡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留下来,为什么会跑来俱乐部。他想让自己现在离开,想让自己的身体离开赌桌,想把手从绿毡上挪开,但,残酷的满足感在他体内升起,淹没了他的头脑和理智。上周所有的耻辱和失败毒害了他的脑子。他想,好吧,你这狗娘养的,好吧,好吧。但他让自己的语调显得随意,说道:“我想着,医生也许能帮上忙。”莫斯卡故意带了些紧张,他已经吃瘪吃了一个礼拜了,再多这一点也没关系。

“我管事的地方不能发生这种事,”副官说,“要是发生了,又被我发现了,就有人要倒大霉。我总是能发现。”

“我不是个混蛋,”副官用认真的语气继续说,“我相信公平。但如果他治疗了你的姑娘,那所有大兵都会把他们稍有不适的姑娘带到基地里打针。不能那样。”副官天真的脸上有种孩子气的微笑,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莫斯卡盯着骰子,盯着桌上的绿毡。艾迪在说着什么,但那些词全都混到了一起。他努力抬起头,轻声说:“我想玩一石二鸟。”

副官把他的杯子放到身后的窗台上,然后扔了一张十块钞票在桌上。“我跟你赌。”他说。莫斯卡拿起那张票子扔给副官。“不许你跟我赌。”他故意用一种冰冷的调子说。

“你挺紧张那姑娘的嘛,”副官说,他心情很好,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周的紧张气氛,“也许你以为那些姑娘对你这张居家的脸有着纯粹无私的爱。但要是由我做主的话,我绝不会让你们这些家伙在这里结婚。”

莫斯卡让骰子掉到桌上,带着种几乎不在乎的随意语气,他问:“所以你才压着我的申请不上交吗?你这鬼鬼祟祟的混账。”

副官带着真正的快活微笑着:“我得否认这一点,然后问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他用他那种冰冷正式的官腔说,带着一丝威胁和命令。

莫斯卡拿起骰子,他已经停止思考,也完全不在乎,单等着那副官经过他。

“你从哪里听来的?”副官问,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认真,带着那种熟悉的倔强,“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他重复。

莫斯卡摇晃着骰子,满不在乎地扔出去,对副官说:“你这愚蠢的混蛋,去吓德国佬去。”

艾迪・卡辛插进来:“我告诉他的,你拖了两个星期才把文件交去法兰克福。”他转身朝着莫斯卡,“走吧,沃尔特。我们离开这儿。”

副官在桌子另一边,被墙壁和窗户拦住了,莫斯卡想让他出来,说道:“你觉得这浑蛋今天能全身而退?”

过了那么一秒,副官才意识到他的威胁,他愤怒地大喊:“让我们看看你能怎么样。”他开始往桌子这边绕。莫斯卡等待着转角卡住他胳膊的那一刻,然后他用尽全力揍上那张五官鲜明的脸。这一拳擦过副官的颧骨和头骨,没有伤到他,但让他摔倒了。莫斯卡在桌下狠踢着他,感到自己脚后跟结结实实地踢到了骨头。然后一个军官和艾迪把他拉开来。副官现在受了伤,正被人扶起来。莫斯卡顺从地让军官和艾迪把他推向门那边。然后突然转身穿过房间,副官刚刚才站起来,莫斯卡一边跑一边全力挥拳击向副官的侧面,他们都摔到了地上。副官痛苦地尖叫,莫斯卡脸上的表情和他对这个毫无防备之人的攻击那么吓人,有那么一刻,其他人都震惊地一动不动。当莫斯卡把手指戳进副官的耳朵想扯下他的半张脸时,三个军官压住了他,其中一个一拳打到莫斯卡的太阳穴上,接着他们把他拖出俱乐部。在这个过程中,没人想要报复。夜晚冰凉的空气让莫斯卡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