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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宇宙的伟大设计者的荣光!”

他们互相劈砍。

“在我把剑头扎进您的胸膛之前,”前,柯希莫说,“请告诉我乌苏拉的消息。”

“她死在修道院里了。”

柯希莫受到这个消息的刺激(但我想这是他故意捏造的谎言),那位前耶稣会士乘机使出卑鄙的一招,迈到一根把柯希莫所踩的布单与核桃树系在一起的棕绳前,一刀砍断了它。柯希莫如果不是机敏地跳到唐·苏尔皮奇奥那边的布单上并且抓住了布单边的话,他一定会摔落到地面上。他跃上前去,打乱了西班牙人的防御,一剑刺中他的腹部。唐·苏尔皮奇奥仰面倒下,顺着倾斜的布单朝被他砍断绳子的那边滑下去,坠落到地上。柯希莫爬上核桃树。另两位前耶稣教徒抬起受伤的或死亡的(人们始终没有弄清楚)同伴的身体,落荒而逃,一去不复返了。

人们围聚在血染的布单周围。从那天起我哥哥在公众中享有共济会会员的声誉。

会内的保密规矩不允许我知道更多的情况。当我进入共济会成为其中一员时,我知道应当称柯希莫为老资格的会员了。但他同支部的关系是不甚清楚的。有的人说他是“迷迷糊糊”的,有人说他是改信别的宗教的异教徒,有人干脆叫他做背教者,但是对他过去所做的事情总是表示极大的尊敬。我也不排除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共济会的“啄木鸟大师的”的可能性。据说他是“翁布罗萨东部”共济会的创始人,从后来那里保留下来的最初的礼仪的记载中,可以看出男爵的影响,只要看看入会仪式就足以资证:新教徒被捆好,让他们爬上树顶,然后用绳子吊放下来。

我们这地方最早的共济会会议于夜里在森林中举行,这确有其事。因此柯希莫出席会议的事情可以有几种解释,情况既可能是他从外国通讯部那里收到了共济会章程的小册子并在这里创建了支部,又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大概在法国或英国已经兴起之后将这些礼教引入翁布罗萨。也许是共济会在这里早已存在一些时候了,柯希莫并不知道。一天夜里他在森林里的树上转悠,偶然发现人们在林中空地上点着蜡烛,使用一些奇怪的饰物和器具集会,他在树上停下来细听,然后插进去发言,他讲些令人困惑的打趣话,造成思想混乱,例如:“如果你竖起一堵墙,想的却是留在墙外的东西哟!”(这是我常听他说的一句话)或者讲了一句他特有的别的什么话,共济会会员们承认他的高超的学识,让他加入支部,并委任他一些特别职务,因此引入大量新的礼仪和像征物。

事实是在我哥哥参与的整个期间,野外共济会(我这么称呼它是为了与后来在室内集会形式相区别)有一套比从前内容丰富得多的礼仪,猫头鹰、望远镜、松果、水泵、蘑菇、浮沉子、蜘蛛网、九九表都被用上了。那时还炫耀骷髅头,但不仅是人头,也还有牛、狼和鹰的头颅。这些东西和其它一些物品,连同共济会礼拜仪式中通用的镘刀、圆规、角尺一起在那时候被以古怪的顺序排列在树上,这也被看成是男爵发疯的表现。当时只有少数几个人理解,现在看来这些谜一样的东西都有着严肃的含义,但是另一方面,从来也没有区分清楚哪些是共济会起初的标志物,哪些是后来的,而且不能排斥它们起初可能是某一秘密社会的秘传的标志物。

因为柯希莫早在参加共济会之前就加入过各种职业的联合会和行会,比如圣·克的斯比诺鞋匠联合会、美德制桶匠行会、正义枪炮匠行会、细心制帽联合会。他几乎自己动手制作一切生活用品,学会各种手艺,他可以吹嘘自己是许多行业的成员。从匠人们那方面来说,他们很高兴地有一个出身高贵,久经考验而大公无私的奇才怪杰做同行。

柯希莫对集体生活一直表现出如此这般的爱好,这如何同他对文明社会永远离弃的行为相协调呢?对此我从来弄不清楚,这只能是他的性格中不算小的怪癖之一。可以说他越是坚决地躲进他的树枝里,越是感觉到建立新的人际关系的必要。但是,每当他将心力和体力全部投入组织一个新的团体时,他认真地制定章程、细则、为各项职务择挑合适人选,他的同伴们都从来不知道对他可以信任到什么程度,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可以遇见他。而且当他突然恢复他那飞鸟的本性时,别人是抓不住他的。也许如果要把这些矛盾的态度完全统一起来的话,必须想到他自然是一个同他那个时代盛行的一切种类的人的集合群体格格不入的人,因此他逃避它们,顽强地竭力实验组织新集体。他觉得它们之中没有一个是合理并具有足够的新特点的。因此他免不了时常表现出绝对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