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昆曲诉衷情(第3/6页)

岳小婉热情地说:“翁大夫,等我复出登台,您一定要来捧场啊!”翁泉海谦虚道:“多谢邀请,只是我对昆曲没有研究,也听不大懂。”

岳小婉一笑:“可刚才我唱的时候注意到您了,您不仅懂昆曲,还会弹琴,您的手指一直在动,没有二十年的操琴功夫才怪呢,我说的对不对?”翁泉海只好说:“早年弹着玩的,多少年没动了。”

岳小婉问:“学中医要学诊脉,我听说那都是在琴弦上练的,真如所闻?”翁泉海反问:“您会弹琴吗?”“当然会。”“那您可以诊脉了。”

汽车在翁家院前停住。翁泉海从车里走出来,朝车内摆了摆手。岳小婉透过车窗,望着翁泉海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让车夫开车。

翁泉海回到家里,进了书房,他关上房门,坐在琴旁开始轻抚琴弦……

早晨,翁泉海从西厢房出来,走进厨房,他看见葆秀正在忙着做饭,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葆秀低头着头说:“昨天。”翁泉海看着葆秀:“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葆秀斜一眼翁泉海:“你说呢?”“我回来你知道吗?”“我也不是聋子。”“怎么不招呼我一声?”“你弹琴弹得入迷,我插上一嘴多扫兴!”

翁泉海有些尴尬地说:“回来就好。”葆秀笑道:“琴弹得不错,油盐酱醋,一味不少。什么时候给我弹一曲啊?”“生疏了,等练好再说吧。”

岳小婉还是要宴请翁泉海,她让女用人给翁泉海送来一封邀请信。翁泉海看后说:“承蒙厚爱,只是我这里诊务甚忙,着实抽不开身,吃饭喝酒的事就算了,请见谅。”

第二天,翁泉海和葆秀刚要出去买菜,岳小婉的女用人走过来问翁泉海:“翁大夫,您今天不开诊吗?”翁泉海说:“今天休息。”

女用人低声说:“我家小姐突发急病,请您出诊。”翁泉海犹豫着。葆秀问:“还轻声轻气的,什么事啊?”翁泉海只好说:“有人得了急病,找我出诊。”

葆秀忙说:“这可是大事,赶紧去吧。”她问女用人:“得病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女用人说:“是我家小姐。”

葆秀一笑:“女的呀,那我跟你去。”翁泉海摆手说:“你忙你的,我让老沙跟我去。”“那也行。诊完病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葆秀挎着菜篮子走了。

翁泉海坐在卧室床前给岳小婉切脉。岳小婉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切过脉,翁泉海把脉枕放进诊箱说:“岳小姐,您没病。”

岳小婉说:“翁大夫,我此番请您过来,只是想报答您的救命之恩。”翁泉海说:“岳小姐,诊费、药费都已经付清,您不欠我的。”

岳小婉真诚地说:“除了诊费和药费,您还帮我摆脱了他们的纠缠,没有您出手相救,可能此时我已经躺在棺材里了。所以,您的恩情我还没有报答。我过些天就要复出登台,想把那出戏先唱给您听。”

翁泉海说:“即便如此,您也不能开这种玩笑。”“不这样请不来您。翁大夫,请您稍等,我去上妆。”岳小婉说着下了床。

翁泉海忙说:“不必上妆,清唱一段即可。”岳小婉坚持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岂能轻率?这是我对您的尊重,请不要推辞。”

客厅里,岳小婉身着戏服,光彩照人,唱着《牡丹亭》。翁泉海坐在一旁,神情专注地欣赏着。他被卓绝的艺术魅力所吸引,情不自禁地走到琴旁弹奏起来。琴声中,岳小婉的演唱更加妩媚动人……

老沙头靠在客厅外的墙上站着睡着了,翁泉海提着诊箱走出来。岳小婉穿着戏服相随低声说:“翁大夫,您能用琴为昆曲伴奏,且行云流水,功底没有几十年风雨无阻是不可能的。知音难觅啊!”翁泉海一笑:“这两年忙于诊务,也就淡了。岳小姐请回,往后不要这样做了。”

翁泉海走到门口喊:“老沙,我们走了。”老沙头猛地睁开眼睛,他接过诊箱说:“大哥,我没想睡觉,可一不小心睡着了。”

翁泉海笑道:“没想到你还有站着睡的本事。”老沙头叨叨着说:“在东北练出来的。在冰天雪地里,躺着睡久了就会被冻成冰坨坨。靠树眯一会儿,万一睡着,站不稳就醒了。再说,你在里面忙,我要是坐下呼呼大睡,多没规矩啊!”

翁泉海回到家就进书房,岳小婉那委婉动听的唱腔还在他的耳边缭绕。他不由自主地坐在琴旁,开始轻抚琴弦。

葆秀进来问:“回来也没个动静,那人得了什么病啊?”翁泉海说:“头疼得厉害。”“头疼就请你出诊?可以去诊所啊!”“都疼昏过去了,怎么去诊所?”

葆秀点头:“哦,那也是……你弹琴呢?给我弹一曲吧,我听得懂。”翁泉海倾情地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