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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会吧!你好歹试一试。你得在他发现你之前,就一枪打爆他的头。我们的分数一直在往下掉。”

“去你的!我尽力了。是你自己搞砸了,我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

“快!快!开枪啊!不会吧。开枪!”

“耶!打爆他们的头,拿到田里去播种。”

“没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爱丽莎感到头痛在侵蚀着她的太阳穴和后脑勺。她坐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一个红色的小球,这个小球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动了。这应该是件好事,说明卢米已经到了目的地,而且混进了宴会场所。如果她被困在奥迪车的后备箱里出不来,那么她肯定早就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过来了。爱丽莎不愿意去想象别的可能性,比如司机或者其他人发现了卢米,把奥迪车的后备箱变成了她的临时休息场地。

手指伸进嘴里,爱丽莎不由自主地咬起了指甲。粉红色的底色上画着黑色图案的美甲贴片早就已经不成形了。无所谓。现在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指甲更让她觉得乏味的了。

“是时候用鲜血来给这个房间的墙壁上点颜色了。让今天成为属于我的一天!”

爱丽莎受够了。她大步走到电源插座前,拔掉PS游戏机的插头。杜卡和卡斯培抗议的吼叫声就让聋子去听吧。他们两个如果除了打游戏别的什么都不会,那就回家去打好了。他们两个就像两个小孩。

“我们现在的速度可以创纪录。”卡斯培埋怨,游戏机里的人正在跟割草一样地倒下。

“你们两个能不能帮帮忙,稍微集中一点注意力来关注我这边?”爱丽莎指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说。

杜卡走到爱丽莎身后说:“喂,宝贝,屏幕上的图画已经两个小时都没动了。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图画本来就会停下来。反正我们现在怎么都帮不到卢米。还是你觉得如果我们三个人全都死死地盯着那个屏幕,我们就能给卢米传递一些能量或者能量波?”

杜卡把手放在爱丽莎的肩膀上。爱丽莎挣脱了,杜卡此时此刻的触碰让她感到厌恶。真是难以相信,她以前居然喜欢过杜卡,几天前她还在想,等她和杜卡都向足够多的人证明了自身的魅力和受欢迎程度后,也许有一天他们两个还能够重新开始。也许他们会成为本世纪的最棒爱情故事。

如果没有杜卡,爱丽莎现在就不需要盯着屏幕上的这个代表着卢米的红点。如果没有杜卡,她现在也不需要替卢米担心,替爸爸担心。是杜卡想要留下那些钱,也是杜卡提出来去学校洗那些钞票。好吧。爱丽莎承认自己的想法不合理,她知道她不能把现在面临的糟糕处理都怪到杜卡头上,可是恨杜卡,比恨爸爸要容易得多。

爸爸。爸比。爱丽莎到现在还管爸爸叫爸比。她一直都是爸爸的乖乖女,尤其是妈妈在外出差的时候。从她能记事起,妈妈经常长时间出差在外。爱丽莎和爸爸想出了许多好玩的事,比如把床垫、被子和枕头都拖到客厅里,把它们搭成巨大的城堡。她和爸爸晚上就睡在这样的城堡里。爸爸给她做维尼小熊形状的煎蛋,大声唱保拉·科伊吾聂米[9]的流行歌曲给她听。对于她的唧唧喳喳,还有她古灵精怪的心血来潮,爸爸从来都不会厌烦。爱丽莎第一次失恋,是向爸爸哭诉。短短一年前,她和爸爸还一部接一部地一起看《星球大战》。每次看到最后都以他们两个的星际爆米花战斗结束,妈妈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刚过去的这几天,从爱丽莎身边带走了那个她以为她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的爸爸。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怪的男人,这个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一起背叛了妈妈。这个男人还卷入了犯罪活动。爱丽莎真想面对面地看着爸爸的眼睛问他:

“德尔霍·瓦萨宁,你到底是谁?”

她为卢米而感到害怕,但她更怕知道卢米真正查出了什么。她的生活中最安全的、最可以信赖的那一部分被抽走了,她不知道自己还经不经受得住更多被暴露出来的事实。估计到那个时候,她只能努力经受住。

卡斯培摆弄着手机,突然猛地抬起头看着爱丽莎和杜卡:“糟糕。我现在才想起一件事。”

爱丽莎的心跳得更快了:“什么事?”

“去参加宴会的人谁都不能带手机进去。听说北极熊在这方面特别谨慎。”卡斯培说。

“你现在才想起来啊!”杜卡不高兴地说,“那么卢米能用什么向我们报告她的情况呢?”

爱丽莎倒是没有恐慌。

“我不认为这个对卢米会成为问题。她肯定会想出办法告诉我们她一切都好的。”

“看来你很信任她啊?”杜卡用审视的眼光看着爱丽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