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人和法国人

威尼斯人用当地的材料制作翻版的太阳船,太阳船被放入水中,于是,变成了月亮船——贡多拉。贡多拉驶向爱神厄洛斯,驶向死神桑纳托斯;爱与死,最终都通往永恒。

19世纪初,另一位充满创造力的意大利人重新发掘了哈夫拉金字塔的入口,他名叫贝尔佐尼。他一度被指认为是强盗,因为当时金字塔里的财宝和木乃伊已经被盗;在他前后,许多冒险家都曾通过这个入口进入金字塔,但只有他在墓穴的墙壁上留下了涂鸦:Scoperta da G. Belzoni,2 marzo 1818(19)。贝尔佐尼是理发师帕多瓦的儿子,曾立志成为一名牧师,但成年后却先后做了马戏团演员、歌剧演员、机械师和建筑师……贝尔佐尼传记的作者表示,关于贝尔佐尼的一生,与其研究他做过什么,不如研究他没做过什么。他对职业有着独特的认识,他曾制作了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乔瓦尼·贝尔佐尼——著名旅行家”。

但是,在我看来,法国才是最重要的古埃及精神继承者。拿破仑对埃及的狂热至今仍为世人“诟病”,尚博良破译了象形文字,玛利埃特设计了开罗的埃及博物馆,法国的埃菲尔铁塔是第一个高度超过基奥普斯金字塔的建筑(在19世纪末以前,金字塔是实际上最高的建筑),卢浮宫前的玻璃金字塔被《大不列颠百科全书》列为世界上最著名的金字塔之一……清单还可以继续列下去:法国化妆品,米雷耶·马蒂厄和奥黛丽·塔图的发型,香水,高档护肤品(同样怀着容颜永驻的愿景),纪念碑般的建筑,对称的空间,对空间中虚与实的深刻理解和运用,建筑风格乃至精神气质中对壮美和悲怆的推崇……

在我看来,圣殿骑士,还有他们创造的哥特式建筑和教堂才是对埃及文化最重要的继承。众所周知,神秘的圣殿骑士团借鉴了古埃及人的智慧,建造了哥特式教堂。但是,在法国,修建大教堂的速度完全取决于效率、时间、预算和组织规划,实际上,前朝的法老们在修建那些矮小的金字塔(20)时也会遭遇类似的情况。但我想,教堂和金字塔最重要的共同点在于地下。教堂地上部分可见的结构,实际上是地下结构的延伸。要建造一座真正的宫殿,必须留意地底、地面与地上的能量流动,保证建筑与上述能量、与自然、与天神之间能够和谐共处。

不仅如此,大教堂和古埃及的纪念碑之间在外形上也颇为相似。

请你回想一下狮身人面像的侧面。

接着在你的脑海中将它放大(你必须放大埃及建筑在脑海中的印象,这一步很重要)。

现在,再将狮身人面像的轮廓转化成几何图案。

你看到的会是大教堂的侧面!

至于祭坛的设计——明眼人自有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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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次,我听见有人当着我的面,抑或背地里议论:“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她的丈夫是知名作家,在她写作时,会给她格外的帮助。”又或者:“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作品到底是谁写的,谁知道她为他贡献多少(21)。同样,他为她贡献了多少,我们也不知道。这事儿实在可疑。”

实际上,一位女外科医生的丈夫同样也可能是一位外科医生,也会帮病人切除阑尾,尽管这位妻子也是外科医生,但丈夫本人才知道自己病人的阑尾是如何割掉的。

这样的论断无疑是对女性的歧视。更加悲哀的是,更多时候,恰恰是女性在发出这样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