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赌卿陪夜(第3/5页)

这时全场的注意力齐集到沙远身上,看他如何反应。

沙远是有苦自己知,对方虽隔着赌桌凝坐不动,但却针对着他推发着摧心寒胆的杀气,那是第一流高手才可做到的事,他自问远不及对方,心想今晚想一亲芳泽的事,看来要泡汤了。一个不好,可能小命也要不保,深吸一口气后道:“若朋友输了又是如何?”

戚长征仰天长笑,声震屋瓦,意态飞扬道:“若我输了,就把命给你。”

全场默然静下,暗忖这人定是疯了。

红袖见到他不可一世的豪雄气慨,一时间芳心忐忑乱跳,知道若他胜了,自己真会心甘情愿让他摆布。这种英雄人物,她虽阅人甚多,还是首次遇上。

沙远暗叫一声谢天谢地,立即应道:“就此一言为定,朋友既有如此胆色,又不会强迫红袖小姐干她不愿的事,我就和你赌一次,输了的话,绝不留难。”

他这番话说得漂亮之极,教人看不出他是自找下台阶,反觉他也是纵横慷慨之士。

两人同时望向那女摊官。

这桌赌的原是押宝,由摊官把一粒象牙骰子,放在一个小铜盒内,把盒盖套了上去,摇匀和旋动一番后开盖,向上的颜色或点数,就是这局赌的宝,押中者胜。若两人对赌,又可押双押单,或赌偏正和颜色,非常简单。

沙远自问武功不及对方,但对赌却非常在行,向戚长征道:“这位朋友若不反对,我们可不玩押宝改以三粒骰子赌一口,未知意下如何?”

戚长征暗骂一声老狐狸,知道他怕自己以内劲影响骰子的点数,故要用上三粒骰子,使难度大增,不过对方岂会知道自己功力已臻先天之境,毫不犹豫道:“使得!就掷三粒骰子吧!”

当下女摊官另外取出三粒骰子,非常郑重地送给两人验看,然后熟地掷进大瓷盆里。

骰子没有在盆内蹦跳碰撞,只是滴溜溜打着转,发出所有赌徒都觉得刺激无比的熟悉响声。

女摊官高唱道:“离台半尺!”

沙远和戚长征同时收回按在台上的手,以免教人误会借着台子动手脚。

全场镑人的心都提到咽喉处,感到刺激之极。

红袖美目异采连闪,注定戚长征身上。

女摊官将盆盖套上,把载着骰子的盆子整个提了起来,娇叱一声,迅速摇动。

骰子在盆内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扣紧着全场的心弦。

“蓬!”

盆子重重放回桌心处。

红袖紧张得张开了美丽的小嘴,暗忖这年青的陌生男子若输了,是否真会为她自杀呢?

沙远和戚长征对视着。

“且慢!”

全场愕然,连戚长征亦不例外。

镑人循声望去,只见场内不知何时多了位风度翩翩的贵介公子,生得风流俊俏,龙行虎步来到赌桌旁,以悦耳之极的声音道:“这赌人又赌命的赌,怎可没行我的份儿。”

戚长征一眼便认出“他”是寒碧翠,心叫不妙,自己费了这么多工夫,又巧妙地向红袖施出挑情手段,可能都要给此姝破坏了,苦恼地道:“你有与趣,我可和你另赌一局。”

寒碧翠大模大样地在两人身侧坐下,道:“你们先说何人押双?何人押单,我才说出我的赌法和赌注。”她无论说话神态,均学足男儿作风,教人不会怀疑她是女儿身。

沙远这时因不用和戚长征动手,心怀放开,亦感到这赌局刺激有趣,盯着那密封的瓷盆子,故作大方道:“这位朋友先拣吧!”

戚长征对着寒碧翠苦笑一下,转向红袖道:“红袖姑娘替我拣吧。”

红袖俏脸一红,垂头低声道:“若拣错了!怎办才好。”

她如此一说,众人都知她对戚长征大有垂青之意。

沙远亦不由苦涩一笑,大感颜脸无光,不过红袖乃全城最红的姑娘,他尽避不满,事后他亦不敢向她算账。说到底仍是自己保护不周之过。

戚长征潇洒地道:“生死有命,姑娘放心拣吧!”

红袖美目深注着盆盖,轻轻道:“双!”

戚长征长笑道:“俪影成双,好意头,我就押双吧!”

他押双,沙远自然是押单。

众人眼光落到扮成贵介公子的寒碧翠身上,看“他”有何话说。

寒碧翠不慌不忙,先得意地盯了戚长征一眼,才从容道:“我押十八点这一门。”

众人一齐哗然。

要知三粒骰子,每粒六门,共是十八门,寒碧翠只押十八点,就是所有的骰子全是六点向上,机会少无可少,怎不教人惊骇。

只有戚长征心暗叹。

他生于黑道,自幼在赌场妓寨打滚,怒蛟岛上便有几间赌场,浪翻云凌战天全是赌场斑手。

年青一辈里,以他赌术最精,只凭耳朵即可听出骰子的正确落点,故他早知盆内是全部六点向上,只是想不到寒碧翠亦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