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魔道之争(第2/4页)

卓狂生和程苍古据坐一桌,监察全厅,也为团友提供保护。

想起今早的事,两人仍犹有余悸。

程苍古道:“今次幸好鬼使神差的让你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肯定会被那姓向的家伙闹个天翻地覆。”

卓狂生呷了一口热茶,道:“照我看小白雁该是我们边荒集的福星,如果不是她,当不会有什么娘的‘一箭沉隐龙’,而我和高彦也不会发了疯的赶来迎接小白雁,最妙是她那一剑不但救了高小子一命,还吓走了向雨田。我保证向雨田到现在仍疑神疑鬼,以为我们早有预谋,布下陷阱等他上钩。哈!真爽!”

程苍古沉吟道:“这小子确是个怪人,佩剑可随手掷出,榴木棍要断便断,似对身外物显得毫不珍惜,但对自己的小命却谨慎得过了份,不肯冒险,教人难解。”

卓狂生道:“只看这人的面相谈吐,便知他是极端聪明的人,事实上他一击不中,立即远扬的策略令他分毫无损。王猛的孙子说得对,他绝对不是胆小的人,采用这种算是胆小的战术该有他的理由。”

程苍古道:“不理他有什么理由,此人武功之高,招式之奇,技击之巧,是我平生仅见。其诡变之道,恐怕犹在燕飞之上,最令人防不胜防是他仿如能分身般使出截然相反招数,如此一个照面便吃亏,在我来说还是破题儿第一遭。”

卓狂生点头道:“不是长他人的志气,我们荒人的所谓高手,任何一个落单遇上他,都要吃不完兜着走,那即是说他是有刺杀集内任何人的本事。真想立即以飞鸽传书把燕飞急召回来。唉!我们当然不可以这般窝囊。”

程苍古道:“这小子等若一个厉害了几倍的花妖,只要来几颗烟雾弹,人多不但没有用,反更为累事。”

想起他迅如魔魅的身法,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卓狂生欲语无言。

此时高彦垂头丧气地来了,在两人对面坐下,拍桌道:“酒!”

卓狂生骂道:“酒!借酒消愁有他娘的用?若小白雁回心转意出来见你,你却变成烂醉如泥的死酒鬼,成什么样子?”

程苍古问道:“仍不肯开门吗?”

高彦失去了所有人生乐趣似的颓然摇头。

卓狂生道:“你不懂爬窗进去吗?”

高彦一呆道:“爬窗?”

程苍古道:“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忘了我的船主舱的窗门不是密封的。”

高彦怪叫一声,惹得人人侧目,旋风般冲出厅子。

卓狂生叹道:“你究竟是害他还是帮他呢?”

程苍古抚须微笑道:“那就要走着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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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进入支遁的禅室,这位有道高僧端坐蒲团上,合十致礼,打手势请燕飞在他面前的蒲团坐下,含笑道:“燕施主终于来了!”

燕飞依指示坐在他前方,心中生出奇异感觉。一直以来,他对方外之人,总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所以从来没有和支遁深谈过。原因或许是他不想打扰他们的清修,又或许是因为感到和他们是不同的两类人,而更因他对宗教一向不感兴趣。

可是,今天踏入归善寺的大门,他却有着全新的感受,因为他忽然发觉他大有可能比支遁他们自己更明白他们。更明白什么是四大皆空。

大家都“觉醒”到人是被困在生死的囚笼内,大家都在想办法破笼而逃,出乎生死之外。可是燕飞和他们却有个基本的差异,燕飞是根本没得选择,他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逃脱”已变成他唯一的选择。一是他能携美而去,一是他万劫不复,再不会有第三个可能性。

这算是什么娘的命运?

支遁面带疑问道:“燕施主的苦笑,暗藏禅机深意,令老衲感到非常奇怪,为何施主能令老衲生出这般感觉?”

燕飞心中佩服,晓得这位佛法精勘的高僧,对他的心意生出灵机妙觉,不过抱歉的是他仍不能把心事说出来,为的亦是怕扰他清修。他自问没有资格论断“成佛”是否等若“破碎虚空”,又或“成佛”是另一种超脱生死轮回的法门,只感到若说出心中所思所想,或会从根本动摇支遁本身的信念,对他有害无益。每次如眼前般的情况出现时,他都感到无比的孤独。

他面对的极可能是由古至今,没有人曾面对过的死结和难题,尽管是广成子,他的目标也比燕飞简单明白多了。

燕飞叹道:“我只是心中感到苦恼,所以不自觉地表现出来吧!”

支遁双目奇光闪闪深凝地瞥他一眼,然后缓缓闭目,宝相庄严的道:“燕施主因何而烦困呢?”

燕飞来找他,只是为见安玉晴,但对这位谢安的方外至交忽然“多事”起来的关怀问语,却不能不答。只好找话题答道:“我的烦恼是因难以分身而来,既想留在边荒集与兄弟般共抗强敌,却又不得不到建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