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女王本色(第2/4页)

即使他有真凭实据,通过司马道子来对付她,后果更是堪虞,他作为建康救星的形象会彻底崩溃,在建康高门大族的眼中,沦为司马道子的走狗,以后休想抬起头来做人。

他和李淑庄的瓜葛,只能以江湖手法来解决。但现在骑虎难下,如何风风光光的下台,又可不损他的威信呢?

一时间,刘裕头痛至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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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战进入小建康,心中颇有感触。

他发觉自己变了,以前他从不会这么关心别人,边荒集对他来说只是个为本族争取利益的地方,可是刚才一路走来,他却感到街上每一个人都似和他有关连,而他则会不惜一切去保障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可以继续享受边荒集与别不同的生活乐趣。

他成长于一个民风强悍的民族,生活在崇尚武力的时代,对以武力来解决一切纷争已是习以为常,养成他好勇斗狠的作风。

到边荒集后,他开始人生另一段路程,学习到单靠武力,是不足以成事。一切以利益为大前题,武力只是作为达致“和睦相处”的后盾,边荒集自有其独特的生存方式。可是他的族人并不明白他,反误解他,令他感到非常为难,致分歧日深。正是他的族人只逞勇力,结果成为了慕容垂军旗的祭品,他亦变成了荒人。

但真正改变他的是纪千千,当他初遇纪千千的一刻,他有种以前白活了的感觉,生命到此一刻方具有意义。不过那时他尚未知道,改变才正开始。

到了今天,他对纪千千再不局限于一般男女的爱恋,而是提升往更高的层次,能以理智和崇高的理想来支配感情。这是一个理智与感情长期矛盾和冲突下的复杂过程,令他对纪千千的感情愈趋浓烈,他的理性亦变得更坚定,人也变得更冷静——冰雪般的冷静。

而朔千黛则像忽然注进他感情世界一股火热的洪流,打破了本趋向稳定状态的平衡。

他该如何对待朔千黛呢?

想到这里,他发觉正立在旅馆的门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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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庄不待刘裕答话,双目闪过得色,油然道:“我想见刘爷你,是想看你是何等人物;但肯说这番话,却是因认为刘爷是个明白事理、懂分寸的人。妾身说的话或许不顺耳,却只是说出事实。干归的事,我在这襄向刘爷赔个不是,希望我们之间的问题,亦止于干归。以后刘爷有什么需要妾身帮忙,妾身会乐意甘心为刘爷办事,要的只是刘爷一句话。”

刘裕心中真的很不服气,但也知奈何她不得。这个女人处处透着神秘的味儿,绝不像她表面般简单。且手腕圆滑,如果她摆开下台阶自己仍不领情,只会是自讨没趣。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刘裕欣然道:“李大姐确名不虚传,刘裕领教了。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干归的事便一笔勾消。”

李淑庄风情万种的嫣然一笑,道:“刘爷很快会明白妾身是怎样的一个人,刘爷的量度更教妾身感动,将来淑庄必有回报。

请刘爷上座,让妾身敬酒赔罪。“

刘裕心中苦笑,来前怎想得到如此窝囊了事,今次确是阴沟里翻掉了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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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战刚跨过旅馆门坎,一个店伙迎上来道:“战爷果然来了!”

慕容战暗感不妙,问道:“谁告诉你我会来的?”

店伙道:“是一位叫朔千黛的漂亮姑娘说的,她还留下了一件东西给战爷。”然后邀功似的低声道:“我怕有人多手拿了,所以一直贴身收藏。”边说边从怀裹掏出以布帛包着长若半尺呈长形的物件,双手恭敬奉上。

慕容战取在手里,不用拆看已知是匕首一类的东西。一颗心不由往下直沉,道:“那位姑娘呢?”

店伙道:“她黄昏时结账离开,还着我告诉战爷,她再不会回来。”

慕容战打赏了伙计,失魂落泊的离开旅馆。

唉!她终于走了。

他宁愿她先前来见他时如她所说般立即离集,而不是像如今般当他抱着希望和期待来找她时,她却人去房空。

她终于作出了选择,且是如此绝情。一切再不由他来决定。慕容战感到自己陷入一种难以自拔但又无可奈何的失落里,想象着她正逐渐消失在集外苍茫的原野深处,而他心中尚未复原的伤疤,再次被撕裂开来,淌出鲜血。

或许,他永远再见不到她了。

小艇驶离淮月楼,朝青溪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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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详细的说出见李淑庄的经过,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说的,片刻便把情况清楚交代,然后苦笑道:“我们低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