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隔墙有耳

龙鹰赶上商月令,道:“场主的箫技天下无双,何时可让小弟得闻天籁之音?”

商月令变回男声道:“范兄的话非常古怪,为何称愚生为场主?”

龙鹰笑嘻嘻道:“请宋兄有怪莫怪,小弟患的叫爱的癫痫,故发作起来,不但语无伦次,还行为疯狂古怪,宋兄心里须有个准备。”

商月令微耸肩胛,从容道:“当得范兄的团领,早准备了逆来顺受,范兄不用担忧这方面的问题。”

此时人流渐多,都是到飞马轩的方向,该是闻风而至的宾客,若全体参加,须四个飞马轩方能容纳那么多人,且不可设坐席,大家站着来欣赏。

龙鹰传音道:“老家伙全面反攻哩!”

商月令领他左转往院落间无人处走,道:“范兄何出此言?”

龙鹰将先前见到商遥与杨清仁一块儿和宇文愚说话的情况一一道出,并说出自己的看法。

商月令沉吟片刻,道:“范兄有兴致到山城走一趟吗?”

龙鹰心忖自己来来去去,总是在场主府内,又或接连牧野和场主府的主道和山道,从未到过山城去,虽奇怪商月令忽然改变去捧都才女场的心意,连忙叫好。

商月令领他往右转,踏上东边的走道,避开飞马轩,朝山城的方向走。走下依山势而设的一道石阶后,伊人冷然道:“凤姊已给他们争取过去,与老家伙们连成一气。”

龙鹰讶道:“场主凭何得此结论?”

商月令现出个气恼的神情,道:“人家何曾请求过凤姊举行琴会?是大总管派人来通知我,说都凤忽然兴至,以琴会友,并为飞马节助庆。你不明白都凤的作风,罕有这么高姿态的,所以没有感觉。平时她弹琴唱曲,只会在闺友或相熟朋辈间的雅集进行,从没有公开演奏。今次出手,摆明是助河间王一臂之力,让他有另一个亲近月令的机会。”

龙鹰不解道:“场主根本不会以自己的身份现身飞马轩,河间王的机会从何而来?”

商月令生气的道:“都凤着大总管知会月令,说琴会之后尚有个小雅集,约得三、五知己相聚言欢。我当时不以为意,见都凤肯为飞马节破例奏琴,只好答应,亦不好意思问参与者有哪些人,现在方晓得是老家伙们和都凤的精心安排。”

此时他们抵达外广场,朝正大门的方向走。

龙鹰道:“很难怪责你的凤姊,因从任何表面的方向去瞧,河间王那小子不论出身、地位、人品、才情、武功,均比我这江湖强徒胜上百千倍,你的凤姊是怕你遇人不淑,误了终身,更将牧场赔上。”

由于不住接近正大门,怕给门卫听到他们的对答,他们暂停说话,直至离开场主府,漫步山城别具特色层层往下的石阶斜道,酝酿多时的雨终于洒下,霏霏雨丝将山城笼罩在迷茫的水气里。

商月令道:“不用安慰我,凤姊虽令月令失望,但却成了我们和老家伙间的最佳传话人,鹰爷想她为我们传达怎样儿的话呢?唉!今晚怕不能伴在鹰爷身侧哩!凤姊是明白人,知我恼她,会来向月令解释,月令须在飞马园候她。”

龙鹰思索道:“她与河间王是如何建立起交情呢?”

两人此时走至山城东缘一块突出去的巨大岩石上,西面是层层下叠的院落房舍,另一边则是烟雨蒙蒙广阔无垠的牧野空间。

商月令负手目注茫茫空域,道:“凤姊和神都闵玄清关系良好,到神都时会住入闵玄清的如是园,故曾多次在神都的雅集遇上河间王。月令很多关于鹰爷的消息,是凤姊从闵才女处听回来的。”

龙鹰作贼心虚,忙岔开道:“都凤岂非是最清楚月令对‘龙鹰’心意的人?”

商月令点头道:“确是如此。鹰爷呵!人家的心有点乱,怕说错话。”

龙鹰道:“可以说错什么呢?”

商月令叹道:“有些事是很难向她解释的,最糟糕是她不会像老家伙们有顾忌,可开门见山的问人家,例如为何这般看重‘范轻舟’,你甫到牧场,就和你来个隔帘相见,接着又化身为‘宋问’做你的团领,她也是‘宋问’的知情者呵!”

龙鹰头痛的道:“你和她的交情如何?”

商月令道:“是情如姊妹,如果可以透露你是谁,我有把握将她争取到我们这边来。”

龙鹰道:“她以前有向你说及河间王吗?”

商月令道:“几乎每次都提及他,河间王予她很好的印象,人家当然不为所动,因再容纳不下另一个人呵!”

龙鹰问道:“她有说出河间王和闵玄清的男女关系吗?”

商月令一怔道:“竟有此事?”

龙鹰眉头大皱道:“那即是都凤为河间王隐瞒,今回不是糟糕,而是糟糕透顶,换言之河间王亦晓得月令对小弟另眼相看、特别接待的情况。此事如没法补救,我大有可能‘一子错,满盘皆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