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断食的前身

四天的断食体验

在展开轻断食之前尝试长时间的断食,我觉得其实没必要,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前文提过,24小时以内的断食没有什么危险,但长时间断食的确有风险。

我决定断食四天,是因为我知道有专家指导我。在我跟瓦尔特见面之前,我测量过我的IGF-1,浓度算高。他和气地告诉我,不算超级高,但属于合理范围内偏高的水平。

IGF-1浓度高,可能与几种癌症相关,包括我父亲罹患的前列腺癌。四日断食能改变什么吗?

我知道开头几天可能不好受,但挺过去之后,瓦尔特说,让人感到愉悦的化学物质会汹涌而出。更棒的是,第二次断食的难度会降低,因为身体和大脑会记得第一次断食的经验,了解我面对的情况。

决定尝试长时间断食之后,接着便得决定断食的难度。很多国家有断食的传统。

俄国人似乎喜欢挑战高难度。他们的断食是全面断绝食物,只喝水、洗冷水澡和运动。德国人则偏好温和的断食。如果你去德国的断食中心,一天大概能吃200大卡的食物,住宿环境也很舒适。

我希望提高断食的成果,所以我去了一家英国断食中心。我一天摄取25大卡,不洗冷水澡,只试着正常工作。

于是,在一个温暖的星期一傍晚,我最后一次大快朵颐。我吃了牛排、薯条、沙拉,配啤酒,是非常饱足的一餐。当我醒悟到随后四天只能喝水、无糖的红茶及咖啡,每天只能喝一小碗低热量的汤,我就感到惊恐。

虽然别人已经跟我解释过,我自己也看过资料,但在展开断食之前,我依然暗自担心饥饿感会不会节节上升,啃噬我的内心,直到我终于举白旗,狂奔到蛋糕店。开始断食的24小时就如同瓦尔特的预测,痛苦万分。但他也预测我会渐入佳境,不会越来越难捱。饥饿确实来袭,有时闹得我心神不宁,但只要我保持忙碌,饥饿感肯定会消退。

在断食的最初24小时,体内会出现重大的变化。在几个小时内,血液中流通的葡萄糖会消耗完毕。如果不用食物补充,身体便会动用糖原(glycogen),亦即稳定存放在肌肉及肝脏中的葡萄糖。

只有到了糖原也用掉后,身体才会真的开始燃烧脂肪。实际的情况是脂肪酸在肝脏中分解,产生一种称为酮体(ketone bodies)的物质。现在,大脑用酮体代替糖原,作为能量来源。

断食的头两天可能会身体不适,是因为身体和大脑的燃料必须从用惯了的葡萄糖及糖原,改为酮体。由于身体不习惯使用酮体,所以可能闹头痛,但我没有。也可能失眠,但我也没有。我在断食过程中最大的障碍很难用言语形容,其实就是有时候觉得“不舒服”。这已经是最精准的描述了。我没头昏,只是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我的确偶尔感到饥饿,但大半时候心情愉悦得出乎意料。断食第三天,让人觉得身心安康的激素解救了我。

到了星期五,亦即断食的第四天,眼看断食即将结束,我几乎感到失落。只是几乎。尽管瓦尔特警告我,在断食结束后立刻大吃大喝并不明智,但我还是准备了一盘培根煎蛋。不料,才吃几口就饱了。我真的不需要吃更多,连午餐都省略了。

那天下午,我再次测量自己的身体水平,发现体重减少不到一公斤,其中一大半是脂肪。我也很高兴血糖浓度大幅降低,原本在偏高的IGF-1也下降不少。事实上,降了将近一半。这些全是好事。我减掉了一些脂肪,验血报告很完美,我也发现原来饥饿感不至于失控。这些变化让瓦尔特非常开心,尤其是下降的IGF-1水平,他说这能大幅降低我罹患癌症的风险。但他也警告我,如果我恢复原本的生活方式,这些变化将不会持久。

瓦尔特的研究指出,典型的高蛋白质饮食令IGF-1浓度变高。我知道鸡鸭鱼肉之类的食物有蛋白质,但我很讶异牛奶的蛋白质竟然那么高。我几乎每天早上都喝一杯含有脱脂奶的拿铁咖啡。我以为既然是脱脂奶,就应该很健康。可惜,虽然脂肪含量变低,大杯拿铁仍然含有大约11克的蛋白质。于是,我醒悟到以后得戒掉拿铁了。

长时间断食是一个减肥的方法。我尝试前述的四日断食主要是好奇。我不建议读者这样减肥,因为效果不持久。除非搭配积极的运动,否则,长时间断食的人不但脂肪会减少,肌肉也会减少。然后,在断食结束后(迟早必须停止),他们便得面对马上反弹的风险。

幸好,做法没那么激烈的轻断食,亦即本书的主题,则可带来稳定的减肥,效果持久又不会导致肌肉减少。

隔日断食

隔日断食(alternate-day fasting, ADF)是研究最广泛的短期断食之一。隔日断食一如其名,每隔一天就停止进食一天,或只摄取少量的食物。以人类为实验对象进行隔日断食研究的学者不多,其中一位是芝加哥伊利诺斯大学(University of Illinois)的克丽丝塔·瓦乐蒂(Krista Varady)博士。她研究的断食方式也称为改良版隔日断食(alternate-daymodified fasting, ADM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