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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在她论文的最后一句◎

西澄感觉到了梁聿之对她的态度变化, 在那天的意外事故之后。

或者说,在她为他受伤之后。

男女烂事中,多的是这种俗套情节,人人都喜欢对方为自己付出, 这种事好像理所当然能推进亲密关系升温。

所谓“爱情”的催化剂。

西澄知道情爱能成台阶, 能做刀剑。譬如她父亲唐峻, 跌入谷底也能重振旗鼓,譬如她母亲杨锳, 半生心血全无所得。

西澄没那么自信, 也没有丰富经验。她唯一喜欢过的男人,沉默地喜欢了很多年, 什么都没做,他已经走了。

她在梁聿之身上没有太久远的追求, 只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得到可供短暂挥霍的一点感情就行了。但显然这也并不容易,她享受和他身体纠缠, 但不擅长其他, 他们停滞在性伴侣的状态上。

直到这个意外。

好像有那么点柳暗花明的意思。

西澄并不在意梁聿之眼睛里增加的那点热度是因为感动还是愧疚, 她只关心结果。

她也无师自通地摸到一点单薄的技巧, 男人喜欢脆弱的、柔软的、依附的, 喜欢被献祭式的偏爱,喜欢做你的独一无二, 喜欢你方寸大乱而他游刃有余。

譬如此刻, 他在风里温温淡淡地给她道歉,贴住耳朵讲几个字, 看她微微偏过头, 呼吸变重, 壁灯的光照出微红的耳朵, 他就挺愉悦,靠在颈间笑了声,问她洗澡吗?

西澄轻轻地点头。

梁聿之的左手到她背后,从上衣的下摆探进去,另一只手隔着针织衫薄薄的面料,就这样替她解掉了搭扣。

在西澄进去浴室时,他就靠在淋浴间的门外,说:“要帮忙就敲一下门。”

他提议过让她用浴缸,躺在里面很方便,他可以帮她洗头,被拒绝了。

她要先自己试试。

莫名的固执。

隔着一道水汽氤氲的门,整个空间里的声响只有门内的水声。

梁聿之只是靠在那里,没看手机,也没做别的,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像个门神,有点儿滑稽,但也没走出去,短暂的空闲里无目的地想了些事情,在医院的那几天,西澄很长时间在睡觉,她睡觉的时候很乖,毫无攻击性的模样,常常皱着眉头,有天晚上不知道梦到什么惊醒过来,他去握她的手,她迷蒙睁眼又睡过去,却整晚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指不放。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

回过神,发现里面的水声停了,然后听到敲门声。

梁聿之开门进去,西澄身上裹了条浴巾,指指自己的头发。

“还说不让我帮。”他笑一下,靠近她,“那只手抬起来。”

将淋浴头水量调小,一手捞住她的长发慢慢淋湿,关掉之后按了一泵洗发液揉搓,渐渐有白色泡沫覆满他的手指。

梁聿之的动作很温柔,间隙中垂下眸子,她的脸上挂着薄薄水珠,眼睛潮润干净,漆黑的睫毛也湿漉漉。她的右手仍然攥着浴巾的上围。

在水雾和热气中,对视了一眼。

头顶暖气扇有轻微的风声。

无可避免的暧昧旖旎。

梁聿之心痒了一下,这周他们没做过。但现在他只能克制,忽然手指往下,点在她鼻尖,留下一点白色泡沫。

他露出笑,看见西澄也跟着弯起了眼睛。

氛围实在太好。

起初也只是这样闹一下,后来梁聿之帮西澄冲干净了头发,没忍住托起她的下颌亲了她,就忽然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你好香。”嘴巴里香,身上也是,头发也是。

他抽掉了她的浴巾。

梁聿之觉得他的自制力降低了。他在唐西澄受伤的情况下这么忍不住,虽然全程都有顾及她的手,但那也很过分。

这种反省是之后的事,在那个封闭湿热的空间,他头脑没这么清醒,血液像在全身沸腾,只想反复陷进她的身体里。他将她按在水气朦胧的玻璃上,扣着她的腰。

到最后西澄身体软到站不稳,被他抱了起来……

这天弄到很晚才收拾好,躺到床上睡觉时西澄已经全无力气。

她觉得很渴,然而在梁聿之拿了水过来时,她就已经睡着了。

梁聿之由此认为她体质有点差,过了几天,等她的手伤恢复得更好点,才问她:“你平常运动吗?”

当然不。

西澄不喜欢运动。她知道梁聿之家里有个健身室,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很有要求,经常会早起一小时,然后大汗淋漓地从健身室出来。

很健康的习惯。

但她做不到,她唯一的运动内容是带Kiki在院子里走,而且不会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所以在梁聿之问“要不要试试”时,她本能地想摇头拒绝,但最后想了下,打字问他:“我可以早起带Kiki出去散步,你要不要一起?”

梁聿之有些意外:“我们三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