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安全感(第2/3页)

“那今晚就穿我的衣服睡,好不好?”

每说一句话就要亲他一下,还是那种黏黏糊糊的啄吻——余昧被他闹得痒,几乎没怎么考虑他话里的意思,就下意识点头答应了。

最后的结果是他被换上一身不属于自己的睡衣,宽宽松松的休闲款,穿在他身上袖子都长出一截,显然不是他会穿的风格。

要是有粉丝看到他这么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头发也只随手一扎,懒散地枕在余煦膝盖上看投影,大概又要闹一波“人设崩塌”。

但他挺乐得自在,人形靠枕软硬适中,高度也恰到好处,还自带投喂水果的功能,剥好的橘子和葡萄时不时送到他嘴边,都不用他脏手。

看的是纪录片,讲文艺复兴的,以前他接过一个歌剧工作,为了理解演出背景,恶补过一些相关的知识。

大概因为心境转变,当时他对这些还没什么兴趣,现在看来却觉得挺有意思的。

余煦大概也无所谓看什么,只管尽职尽责地做个人形靠枕,帮他剥剥水果,顺便光明正大地低头看他。

目光有些烫,渐渐到了让人难以忽视的地步——画面转场的时候余昧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有这么好看吗?”

“嗯,好看。”余煦点点头,大方承认,“妹妹,你真好看……”

尤其是像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腿上,淡色的发丝散落下来,轮廓都是柔软的,纤长的睫毛偶尔眨动,掠过淡淡的阴影,就像蝴蝶轻轻落在他心口,就让他的心跳停了一拍。

他这么诚实,余昧反而有些无言以对,耳根热了热,到底没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只能将视线转回充当屏幕的白墙上,轻声反抗:“那也别这么盯着我看……”

明明以前余煦也爱有事没事盯着他出神,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真的在一起之后,他的耐受力好像突然变差了,居然开始在意对方的目光——按理说他一个艺人,人生一半的时间都在舞台上,早就应该习惯了才对。

他解释不了,也只能将原因归结为费洛蒙作祟——就像他抵抗不了余煦的信息素,也抵抗不了余煦的体温和拥抱。

余煦还是很听他的话,说不让盯就乖乖不看了,手臂却还有意无意地圈着他。

被熟悉的信息素包裹着,身后的体温又足够熨帖,加上纪录片沉缓的语调,余昧看着看着,就渐渐有些困了。

“看着电视不知不觉睡过去”这种事,放在他睡眠障碍严重的前二十几年,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事。

然而他现在确实就这么轻易地、毫无防备地枕在余煦腿上,放任自己沉进了梦里。

余煦一开始还没发现他,只当他是在专心看东西,直到觉得时间有些晚,想提醒他该去睡了,一低头才发觉他已经睡着了。

还不自觉地翻了个身,避光似的往他怀里缩了缩,脸埋在他的衣摆里,蹭出一声迷迷糊糊的哼。

好可爱。

余煦愣了愣,觉得自己的大脑有那么几秒是宕机的,回过神来心跳已经快得有些过速,却还是下意识屏着呼吸,生怕吵醒梦里的人。

但总不能让他在这里睡——要把人抱回床上倒是很容易,但余昧有点儿洁癖,大概受不了睡前不洗漱。

犹豫片刻,他还是试探着搂住余昧的肩膀,轻轻晃了晃:“妹妹,我们回房间再睡,好不好?”

余昧大概还没醒,只是本能地“嗯”了一声,又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手指松松抓着他的衣摆,撒娇似的。

脸就埋在他衣服里,隔着那层薄而柔软的衣料,余煦甚至能感觉到他鼻梁的轮廓——鼻尖蹭在他腰腹间,像什么无意识的调情。

不太妙。

余煦倒抽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一点,托着后背搂在怀里,还没来得及调整一下坐姿、遮掩自己狼狈的生理反应,就听见余昧埋在他肩窝里,有些含混地轻声道:“阿勉……”

尾音带了一点鼻音,梦呓似的,呼吸拂过他颈侧,就让他的心跳又乱了几拍。

“嗯,”他又把人搂紧了些,耐心地问,“怎么了?”

梦里的人当然不会回答他,纪录片也不知何时放完了,空气又毫不意外地安静下来。

余煦等了几秒,想他大概真的睡着了,一时间也舍不得叫醒他,就打算先把人抱回二楼再说。

然而下一秒,余昧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又迷迷糊糊地开了口。

“阿勉……”声音很轻,更像断断续续的气音——但余煦还是听清了。

“没事的,我喜欢你。”

“……喜欢你的。”

余煦愣了愣,花了几秒才勉强消化他在说什么,就慢慢低下头,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很轻很轻地、近乎颤抖地抽了口气。

原来他那颗生怕无处安放、兜兜转转悬在半空的真心,早就被人稳稳地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