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4/5页)

知喜跪在地上,满脸是泪地说道:“今日夫人约了其他几位夫人,一同去翠微轩购置新衣,奴婢先去给夫人拿名册,谁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夫人便不见了。”

赵景恪心里咯噔一下,握紧了缰绳,“月儿不见了?可派人找过?”

“四下都找了,没有发现夫人的踪迹。奴婢让人盯着翠微轩的前后门,便立刻过来禀报。”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赵景恪便迫不及待地策马绝尘而去。

万丰连忙率人跟上,还不忘让人捎带上知喜。

去的路上,赵景恪脑海中掠过许多种不好的猜测,一颗心不住下坠,脸色越来越难看。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翠微轩,他径直去了后院,在盛听月消失的地方搜查了几遍,只在树丛中找到了一支白玉芍药珠花。

赵景恪将那支熟悉的珠花攥在手里,当机立断地吩咐:“封锁城门,严查所有进出车辆。”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自抑的颤,珠花的金簪扎进手心,血迹滴落在乌砖地面上都没有注意到。

赵景恪叫来翠微轩上上下下所有人,包括与盛听月约好的几位夫人在内,对所有人严加审讯,结果却是无一人看到盛听月去了何处。

昭镜司的人将翠微轩团团包围,继续查探蛛丝马迹。

赵景恪则亲自率领另一拨人,在城中展开天罗地网式的搜寻追捕。只要盛听月还在城中,绝对能被他的人找到。

可他不眠不休地搜至半夜,却一无所获。

赵景恪起初猜测是仇家寻仇,派人去打探于浑和盛秀竹的去向。

打探后却得知,他们二人早已离开京城,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将盛听月掳走。

赵景恪派人隐晦地去问过盛府,盛听月并未回府。

她在京城所有朋友也派人去找过,没有一个人见过她。

城门早已严加盘查,夹带一个人出城简直难如登天。

可即便如此,还是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盛听月就像是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没留下一丝踪迹。

赵景恪身影萧索,落了满身的孤寂,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

若歹人是冲着他来的,现在应该有威胁的消息递到才对。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人是冲着盛听月去的。

赵景恪尽自己所能,努力去想盛听月还会与何人有联系。

就在此时,他忽然想起,盛听月有个极为宝贝的锦盒,不让任何人碰。

事起危急,他也顾不得许多,当下便匆匆去了后院,闯进盛听月的寝间,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个锦盒。

赵景恪这时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支染血的珠花。

他将东西放下,胡乱在衣袖上擦了擦手心的血迹,然后便打开了锦盒。

赵景恪猜到锦盒里装的,定然是盛听月不想被外人知道的秘密。

可他完全没想到,盒子里装的东西,会与他有关。

赵景恪一眼便认出,那枚简陋的竹簪是他曾经佩戴的,因为盛听月被这簪子扎到,差点从他身上摔下去,这只簪子就被他摘下扔了,怎么会在她这里?

锦盒里还有一张叠起来的宣纸,看上去有些年头,宣纸都纤薄了许多。

赵景恪隐约猜到什么,心快速跳了跳,升起几分紧张。

他颤抖着手将宣纸拿在手里,徐徐展开。

画上是容貌姣丽若莲灿的少女,穿一袭锦绣罗裙,明艳大方,率性活泼。

是赵景恪在很多个夜里,想紧拥入怀却又不敢触碰的人。

那时候他暗中加入了昭镜司,办的都是阴私见不得光的事,怕连累到盛听月,所以才向她辞别。

临别前,盛听月让他画一幅他的画像,最后赵景恪画的却是她。

他耻于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也担心她手里有男子画像会有损名声,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回忆起当时的分别,赵景恪用力攥着这张画纸,胸臆间无数情绪翻滚,眼眶渐渐泛起红。

他从没想过,盛听月这些年还会记得他。

他以为,他只是她闲暇时用来逗趣解闷的玩物,根本不值得被她记在心里。再加上有些事羞于启齿,所以才不敢跟她相认,而是选择了以完全陌生的身份,披上她喜欢的温润公子的外衣,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本性,一点点靠近她。

怪不得那日月儿会那样生气。

原来这些年,不只有他对那段时光念念不忘。

他不该瞒她的,不管当初的他有多么不堪,他都该跟她坦诚相待。

赵景恪望着画纸上明媚的人儿,无意识地低喃出声:“月儿……”

若是他能勇敢一些,早日将这一切都告诉她,他们也许就不会错过这两年。

他早该鼓起勇气往前迈出那一步的。

可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回月儿。

赵景恪按捺下满腔复杂思绪,将竹簪和画纸都仔细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