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时隔九年。一人沉稳,一人慌乱。(第3/6页)

奚雨:“一般弟子间的吵闹,或与各仙门联络要事,都是我和奚云处理的,仙君大概是扇子拿累了。”

雪闲点头。确实,那扇子看起来挺重。

就是不知有没有某人的灵剑那么重,九年前他曾听过那把剑阖上剑鞘的声音。

沉甸甸的,窃贼要偷也偷不去,得三个人扛。

奚云道:“这问题我也问过仙君,可他上回说,有许多大小事仍需他亲自到场,譬如亲口尝尝其他仙门送来的灵食糕点,或亲自鉴赏那堆礼物。仙君还说了,若是尊上,肯定不会像他这般亲力亲为、亲尝亲看。”

雪闲嘴角一抽。

那倒是。

他起身将柜上的两支白晃晃的瓷瓶取来,道:“对了,刚刚答应给你的,这里头全是解毒蛇獠牙的药,只要是中阶以下的灵蛇,一颗便能解除毒性,高阶以上则无法,得取其毒液,方解蛇毒,故你们还是得小心行动。”

奚云敬佩的端详瓷罐,道:“医君,幸亏你路过浸雾峰时肯留下来,要不我们这回哪有这及时雨,距离兽妖塔一行也不远了,还得抓紧时间,让弟子们准备准备。”

奚雨立即瞪他一眼。

什么及时雨。我只惦记玻璃球。

雪闲心底又是一叹,对着奚云轻轻摇头,他才不是自愿留在峰上,更并非路过。

就是被某个闭关人士给挟持了!哀哀。

……

傍晚。

随着金色余晖映照天边,初秋气温微凉,雪闲入寝前总会将窗子开启一小角,乘着凉风入眠。

然而此刻小屋内,到处皆寻不到浅蓝衣袍的身影。

仔细一听,里头的床榻倒是传来阵阵闹声。

床上,雪闲以被子蒙住某个闹腾中的缀饰,道:“不许胡闹!我不过是去柜边换本书罢了!”

被中缀饰却晃的厉害,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被邪祟附身。

雪闲往床沿摸去,一道无形的结界仍是横在那,将他困在床榻这一小块空间中。雪闲刚梳洗完,一头栗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将他身上里衣弄得全是潮意,刚浸完热水的肌肤也冒着淡淡热气。

他气呼呼地将流苏从被里拉出来,道:“你是他派来的间谍吗?”

流苏缎绳忽地扬起一小点,往他颊面撩了下。

雪闲蹭了下发痒的肌肤,道:“别闹了。我拿本书就上来,哪儿也没要去。”

明明室内这时无风,流苏却不断扬起细绳,往他脸上轻搔。可因细绳尾端也还有些残余的水气,无法像平时那般扬高。

雪闲看了觉得好笑,便道:“谁让你也闹着下水,我方才便说了,你这缎绳沾了水便难烘干,你还硬闹着下去。”

甚至刚刚在木澡盆里,还不断甩动细绳,溅的地板全是水花。

现在他俩身上都是水气,将枕榻和被褥弄得半湿。

远处独峰上。

殿门闭合的浸羽殿中。

一双勾长的深邃眼眸正望着身旁墙面,结实宽敞的肩背挺直,将身上衣袍撑得极为出色,英挺面容神情平稳。

白墙中央,由法术勾勒出圆型画面,如铜镜般的大小,可倒映出的却并非浸羽殿内摆设。

而是一张俊秀脸面,眉眼生动,正和腾空的雪色缀饰讲道理,一会儿笑闹、一会儿严肃,闹腾间,颊面有些发红。

随着流苏不断往青年颊上搔痒,对方也气鼓鼓地想将其压回被褥中。

墙前的身影随即长指一挑。

画面中的雪色缀饰瞬间静了下来。

厉倾羽仍是望着墙,似乎早已知晓对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果不其然,画面中的青年有些迟疑伸手,往流苏戳了下。

厉倾羽挑起眉,长指又是一挥。

流苏再度动起,对方猝不及防,被搔了下脸,整个人往后倒进被褥中,画面上只见一头湿漉发丝埋在床榻上,仍是不时传出笑骂声。

随着外头天幕渐渐由白转黑。

眨眼之间,浸羽殿中那双上挑的长眼再度睁开时,眼神已蒙上微微阴鸷,带了股漫不经心的随意,背后的墨发因修炼未停下,仍是不断飘舞。

可神态与方才已是截然不同,带了些懒散与阴鸷。

一双狭长长眼,仍是直勾勾地望着墙面镜画。

坡面小屋中,雪闲见流苏一下动一下静,突然间又终止了所有闹腾,床沿结界也蓦地打开,他便赶紧下榻,连鞋都没时间穿,修长脚指直接踏于地面,冲到书柜前挑了本关于炼制各类兽丹的书籍。

然后轻奔回床上。

流苏正静静地躺在枕边,已无方才乱象。

雪闲呼了口气,把书册打开,翻至大型灵兽那页。早晨与老医修炼的那枚鹿丹有些异状,其兽丹外头包裹了层淡紫色的不明浅光,十分不易催化。可见这头鹿在濒死前,曾受过外力保护,可最终仍是撑不住生命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