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5页)

“别多想,夏幼晴这次会出现是因为楼上的死者——尸体在楼上,你去看看吧。”

说到正事,谭鸣九正经了些:“我当然会去看,但你打算去哪里?”

“去吃饭,饿晕了。”

谭鸣九把塑料袋里被压扁的包子递给纪询,大方道:“喽,早饭。我的口粮给你了。”

“国家已经脱贫致富好多年,你倒也不用这样艰苦朴素。要不,你先办案,改天我请你吃早餐,豆浆包子油条稀饭,管够。”纪询提议。

“你现在和我上楼一趟,查完了现场,也不用改天,我直接请你,豆浆包子油条稀饭,同样管够。”谭鸣九也缓缓说。

“何必?”

“还何必。”谭鸣九对天翻了个白眼,“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好歹也是我们局里的顾问,都撞在现场了也不上去看看?”

“编外顾问而已,局里这么多顾问,少我一个不少。”

“重点是顾问多少吗?重点是你在现场。”谭鸣九冷酷无情把纪询拖回去。

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实在过于难看。他拍开谭鸣九的手,掏出纸巾捂着鼻子,主动进入楼梯。

饼状包子又到了谭鸣九手中,谭鸣九也不嫌弃,嗷呜一口吃掉半个,然后他看见纪询的动作,愣了下,囫囵吞下包子,疑惑地抽抽鼻子,狗一样嗅来嗅去。

“你干嘛?”

“你干嘛?”谭鸣九反问。

“有点味道。”纪询说。

“冬天哪有味道。”谭鸣九翻个白眼,“三年不见,业务不知道丢下没有,矫情劲头倒是全上来了。”

纪询嘴角抽了下,好在最后一节楼梯已经攀上,案发现场吸引了谭鸣九的注意。

谭鸣九倒抽一口冷气。

“他怎么在这里?”

“谁?”

纪询问,他顺谭鸣九直勾勾的视线望了一眼,知道对方指谁了。

那位神秘的泪痣青年。

青年站在室内,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拿着一个人偶。

人偶的数量有点多,站在纪询身旁的谭鸣九已经迷惑数起数来:“1、2、3……总共19个,这人偶是怎么回事?凶手落下来的,邪教杀人献祭现场?”

“不像。”纪询回答,“是死者自己的。”

“哪看出来的?”谭鸣九问。

“垃圾桶内有为数不少的纸巾,沙发底下刚刚找出一块抹布,正对着沙发的墙面柜上,有一个大柜子是空置的,从上边的灰尘分布情况看,能看出原本放置了不少圆形物体,恰好人偶底盘都是圆的……”纪询慢吞吞说完,“综上考虑,死者死前正在清洁这些属于自己的人偶。”

谭鸣九明白了:“我琢磨着还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你说就算死者是女性,喜欢人偶,所以一连买了十九个回来,但为什么这些人偶都没有点上眼睛?这渗人的……总不能一句癖好独特概括吧?”

他们说话的同时,里头也在同步勘察现场。

一位戴眼镜的小刑警站在泪痣青年身旁,边查验边记录:“窗户开启,窗台有脚印,现场凌乱,电脑、手机不见,怀疑是入室抢劫杀人案。”

青年的目光移到桌面底下,那里躺着一个颇为醒目的银色套头耳机:“这个怎么说?”

眼镜刑警一愣,不明所以望了望耳机。

痕检扭头看了眼:“名牌耳机,市价两三千,不便宜。抢劫嫌犯落下这个,有些奇怪。”

眼镜刑警提出一个可能:“耳机在桌子底下,嫌犯匆匆离去时候没有看见。”

青年不置可否。他再走两步,来到阳台位置,这里摆放着好几盆花,他指向其中一盆,“这盆花的土,被松过,翻开看看。”

痕检人员立刻上前,做完检验后,将土拨开,从里头找出一个扎紧口袋的塑料袋。

打开塑料袋一看,里头还装着个花色大钱包,但钱包空空如也,里头什么也没有。

“能看出这盆土什么时候被翻过吗?”青年问。

“痕迹很新,是三天内发生的事情。”

“现场法医鉴定出来了吗?”青年又问。

“出来了。”法医回答,“死者生前被缚,体表未见明显伤,口鼻处的点状皮下出血痕迹与沙发枕套布料吻合,口腔内侧粘膜破裂出血,典型的捂死伤,死亡时间推定超过24小时,不足48小时。”

一路观察到现在,情况已呼之欲出。

“熟人作案,伪造入室抢劫现场,排查死者人际关系感情生活,重点调查死者男朋友。”

室内的声音隐隐传出来,但不很明显。纪询也没认真听,他的目光落在室内空荡荡桌子上一条数据线上。那条黑色的数据线,像只小小的盘曲的蛇,额外招人目光。

谭鸣九放过关于人偶的话题,正凑到他耳旁,想跟他说青年的底细:

“你今天是和他一起来的?你怎么不提早和我打个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