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沈柒是个叛徒(第3/4页)

阿勒坦脸色也不太好看,与传令兵叽里咕噜几句后,皱眉道:“宁王的那些府兵与佣兵,几无一战之力,倒像是摆在明面上给人看的。我就怀疑他另有后手,看来就应在突袭的这支奇兵上了。”

朱贺霖亦皱眉:“斩草未锄根,只怕要像真空教一样死灰复燃,始终是个随时发作的大隐患。朕这就派兵去追击,一定要把弈者的力量彻底铲除!”

阿勒坦道:“既然弈者的真实身份是铭国亲王,清理门户之事,我们北漠就不好插手了。要不,你再御驾亲征一趟?”

朱贺霖瞪了他一眼:“朕不会再轻易离京。你在幻想什么?没有朕的首肯,铭国不会有任何一个臣子敢擅自接见外使。圣汗若还想谈,那就约个时间与地点,双方坐下来,慢慢谈!”

阿勒坦知道今日是决计进不了大铭京城了,想要再见他的乌尼格,大概得等到双方坐在谈判桌前之时。他悻悻然地磨了磨后槽牙,说道:“十日之后,太子城!”

朱贺霖:“准!”

阿勒坦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示意亲卫长斡丹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城头的臣民们只看到一片烟尘中隐隐有人马奔突,生怕圣驾再次有失,紧张万分。而率部出迎的于彻之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打一场死伤惨烈的硬仗。他没想到的是,皇帝与敌酋在阵前直接碰了面,也不知双方谈了些什么,竟让已逼临城下的北漠大军自行退了兵?

于彻之滚鞍下马,行过问安礼后,忍不住问:“臣斗胆一问,皇上是如何兵不血刃,退敌于唇舌之间的?”

朱贺霖哂笑:“昨日之敌,非今日之敌。同样的,今日之友,亦非明日之友。国与国之间,本就是一个‘利’字说话,所谓的邦交之情,首先也是建立在这个‘利’字的基础上。一旦双方所图之利能成为共赢互利,自然就能消弭战火了。”

“共赢……互利?”

“具体的条款还要详谈,总之我大铭只能赚,绝不做亏本买卖。”

于彻之许久没听到这般市井口吻了,不禁回想起太子时代的朱贺霖,莫名觉得……还有点亲切?

不知怎的,他心里油然生出对乔装亲征的清和帝的信赖之情——也许是因为王五王六的覆灭,也许是因为阿勒坦的撤兵,也许是因为那一面在关键时刻从天而降的九旒龙旗。

于彻之抱拳请战:“求皇上恩准臣率兵追击宁王一部,将其擒回京城,有罪无罪,交由皇上论断。”

朱贺霖用关切的语气说道:“于阁老旧伤发作,当静养,不宜过分操劳。朕另派腾骧卫前去追击。”

见于彻之一急之下还要继续请愿,他伸手按在了对方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于卿,你是要当朕的一时之帅,还是一世之帅?”

这下于彻之服了,躬身告罪:“皇上为臣计之深远,臣惭愧。日后养好伤势,再为国为君征战四方。”

朱贺霖颔首:“走,为朕开启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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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京城顺天府的衙门口,一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首领,带着几名校尉,将一口沉重的木箱抬进了公堂。

因为敌军围城,城中官兵与差役几乎都调去守四方城墙与外城各坊,府衙差不多空了,只留下一些把门的衙役。

衙役一见飞鱼服绣春刀,没的先弱了底气,连盘问都不敢大声——还没敢问首领,问了抬箱子的一个校尉。对方倒也和善,自称是北镇抚司沈大人麾下,前来提交极为重要的大案证据的。

几个人进门之后,衙役班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摸着络腮胡琢磨来琢磨去。

一名衙役拍着大腿叫起来:“啊呀!我想起来了!难怪我觉得那个锦衣卫面熟,原来是他、他他他——”

“他什么他!天又不冷,你哆嗦个什么!”衙役班头呵斥。

那衙役欲哭无泪:“他他他是沈柒……那个通缉榜上的……前任锦衣卫指挥使!”

这下不仅班头变了脸色,其他衙役也脱了岗纷纷围过来:“是那个摧命七郎,沈柒?”“他好大的胆!竟还敢潜回京城,换上旧日衣袍,装腔作势地混入衙门!”“快,快抓住他,抓住了朝廷有奖赏,没抓住,搞不好要治我们玩忽职守罪!”

一拨衙役手持武器,涌入庭院,穿过天井,冲入大堂。

只见公堂上空无一人,只有一口硕大的木箱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府尹的公案上。木箱贴着封条,上书一行朱砂大字:“宁王谋逆罪证,谁敢亲启?”

衙役们面面相觑。宁王?先帝的三弟,今上的三皇叔?指他谋逆罪的证据箱子,谁敢亲启?恐怕连府尹大人也不敢独自沾手,要上送去刑部,由内阁牵头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