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牢笼(第2/3页)

祂是一手确立了成神体系,卡牌体系,仪式体系的伟大存在,才能被称为“导师”,拥有能剥夺旁人使用自己领域能力的权力。

而圣遗物“导师手杖”自然就是绿之女士这一权能的体现。

面对灰衣人稍显尖锐的言辞,年轻的学者笑了一下,轻松自若地开口:“你实在不应该忘记,除了是‘镜’之外,我还是‘生命’的神子。”

“……”

当初“森林”之所以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把自己与“镜”的关系用仪式的方法固定下来,除了获得“命运”的能力外,同样也是为了使得不同的权能可以在两个根源间传递。

属于绿之女士的力量,便能传递到“镜”那边。

年轻学者看着灰衣人,庄重宣告道:“我将收回‘镜’的力量,从此之后,你的所有影子,都将如镜面般崩碎。”

话音方落,那个灰衣人的躯体顺便产生了无法逆转的变化,原本立体的姿态变得扁平,然后当场粉碎。

昏黄的旧日都市中卷起了一阵由阴影化成的暴风,城市的残骸被那种凶暴的力量所扯碎,而那位年轻学者却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一样,回过头,向自己来时的方位望去了一眼。

——列得·密德尔顿留在此地的确实只是自身影像,真正的“无貌旅行家”,在镜子被安放于正确的位置上时,便已经从这片旧日都市中被释放了出去。

*

北部星域,天秤星。

这个由镜面世界构筑而成的虚假审判庭内,审判长道格拉斯已经无法维系自己对躯壳的控制力,他失控地倒在地上,耳朵,鼻孔还有嘴部都有一种淡灰色的气体在向外流淌。

倘若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种气体的颜色十分杂驳,有些似乎是细小的发光颗粒,还有些则像是煤屑一样的黑色碎片。

索尔兹仅仅扫了一眼,就做出了足够专业的解释:“容器与盛放之物出现了排异反应,这是他的灵魂在外流。”

容器可以被外力所改变,灵魂自然也可以因此发生变化。

那些发光颗粒是源于创造界的力量,代表着他作为代行者所接受的力量,而煤屑般的黑色碎片,则是灵魂中的伤痕。

索尔兹:“他当初想获得‘刃’的根源,于是为容器增添了相应的亲和性,但又想拿到审判长的权柄,所以必须得到‘天秤’的亲和性,要是只往一个方向发展的话倒也罢了,但他为了得到‘刃’的断枝,不断尝试获得这方面的力量——这等于是重复了沉默记录官的命运。”

“衡量天秤”当初就是因为无法同时容纳两棵根源树才陨落的。

索尔兹摇了摇头:“道格拉斯应该是从‘无貌’扔掉‘镜’之树,转而谋求‘刃’的事迹中得到了灵感,但‘镜’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具有万能适应性的力量,能够用自己照应出旁的事物,别的概念可都不能这么做。”

他的解释很有价值,属于换一个场景觉得能引起同伴思考的类型,但此时此刻,却无人对此做出回应。

兰格雷看着身边宋逐云那片已然变得色泽黯淡,充满着凋零气质的影像,感到一种忧虑。

某种一样的陈旧感自她的影像开始,一直蔓延到了整片区域内。

作为在场的所有神明半神里最擅长输出的萨罗扬,在察觉不对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就挥动了自身的利刃。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某个不属于当前时代的力量,出现在了这片空间内,

而在她动手的刹那,就连通所在的位置一道,从索尔兹等人的视野中完全消失。

——仿佛是一块被拿走的拼图。

不用多加解释,只要对卡牌领域的历史稍有了解的人,都能猜出,出手的人是“无貌旅行家”。

对“无貌”有着更深了解的人会知晓,这位大人物一旦从牢笼中脱困,进入宋逐云已经觉醒人性的现在,所拥有的“镜”之力量便会迅速流失。

但他在牢笼中留了一个影子,用来给现在的自己输送力量。

那种力量非常微弱,但萨罗扬与“无貌”之间,本就存在着以“慷慨者的馈赠”所建立的独特联系。

列得·密德尔顿利用双方的关联,猝然出手将萨罗扬所在的空间强行攫夺而去。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且不被人打搅的地方,让自己得以寄生于面前选定的容器之上。

只要等寄生完成后,神明们便拿他没办法了。

冬圣者是偏爱同类的根源之树,对于凡人而言,祂是一位相对亲切,但因为力量过于诡异,所以难免会让人感到强烈畏惧的神明,但换做旁的根源,便会得到祂真诚的关切。

而这也正是属于冬圣者的人性。

列得·密德尔顿本来觉得,冬圣者不关心人类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在意究竟是谁变成“刃”的继承者,但从代行者哪里获得的信息碎片,又让他感觉对方如今似乎有些不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