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菲律宾家族(第5/6页)

生平第一次,她不想回到畹町,回到自己想念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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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很隆重。

甚至有传闻,这次大选最热门的总统候选人的谋臣,也会出席今夜的家庭晚宴。

这家的主人,让人送来备好的礼服。

最贴心的是,再次送来了上好的外伤药。

他的伤口,已经被人仔细清理过,而且上过伤药。南北看到主人细心备下的伤药,竟然有些尴尬,他是表现得有多明显,才让外人如此心领神会?

背上的伤口经过太多次剧烈打斗,崩裂数次,愈合得很不好。再加上从白鲨海岸逃离,还有刚才浴缸里的纵欲,看起来很难不留疤了。

南北替他小心打理好伤口,一层层把纱布缠上他的身体。

她的手,从他的身后,慢慢绕到身前,再绕回后背:“刚才给你处理的医生,有没有告诫你,伤口不要浸到水?”

他很平淡地“嗯”了声。

她无奈地笑笑,替他穿上了衬衫,自己却仍旧穿着单薄的内衣。

程牧阳从移动的架子上把礼服拿过来,也耐心地替她穿上,甚至不允许她插手。

等替她戴上项链后,他才从整面墙的镜子里看她,说出了稍后的安排:“今晚的宴会上,我会带着你跳第一支舞,然后会有人带你离开。”

“你呢?”

“同时离开。”

“你不用管我太多,”南北告诉他,“我哥哥和他们的关系很好。所以,你最该担心的是自己。”

程牧阳比她高了不少。

她从镜子里和他对视,感觉到两人之间,有非常微妙的伤感情绪。

她转过来,用掌心拍了拍他的胸口,笑着去打破这种气氛:“我们这种人呢,日子过得太危险,永远都只能活在现在这一秒里,多一分钟都不能想。所以,我对你过去的事情,不会太介意。”

他不懂她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乖乖告诉我,”她话锋一转,刻意装作刻薄,“除了喀秋莎,你还有没有其他红颜知己?嗯?”

程牧阳这才恍然。

他有些想笑。

南北笑吟吟地看他:“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想这么久?”

程牧阳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酒,那个银色的小酒壶丢了,现在他手里的是个小巧的扁平玻璃瓶,里边装着的是透明的酒。

他喝了口酒,低头,又给她喂了小半口。

她蹙眉,却很温顺地张开嘴。

幸好马上就会分开,否则,她真的会被他灌成个酒鬼。

“你的问题和一个秘密有关,”他离开她的嘴唇,低声说,“等我们再见面,我会告诉你答案。”

两个人在舞会开始前夕,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

不知道是主人,还是喀秋莎,太熟悉他嗜酒的习惯,让等候在门口的仆人端着新鲜的薄荷叶,替两个人去除嘴里的烈酒气息。她作为他的女伴,始终在他身边,看着他高调地被主人介绍给每一个贵客。

两个人不断走动着,举起香槟杯,频频碰杯,寒暄。

她的视线,始终在周围的环境里不断观察着。在这华灯初上的夜晚,她相信,不止有一个中情局的人,在虎视眈眈。

程牧阳很聪明。

中情局不可能暴露在阳光下,他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就在人群的中央,在菲律宾军政的人当中游走,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灯光渐暗下来,有人挽住喀秋莎的手臂,先滑入了舞池。

程牧阳轻握住她的腰,猝不及防地将她旋入了舞池。太过醒目的入场方式,引起了众人的瞩目。他的脸被暗色的灯光映得模糊,挂着一抹笑。她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配合着他的脚步。

她忽然想起,那晚在游轮的酒吧里,没有任何人,两个人从深夜跳到了天明。

那时的程牧阳和自己无所顾忌,暧昧亲昵。

她的思绪只飘荡了几秒,再回神,他已经在众目睽睽下,如同那晚,低下头,用鼻尖轻轻摩擦着她的鼻尖,旁若无人。

“南北?”

“嗯。”

“南北。”

她又“嗯”了声。

她已经习惯了,程牧阳每次都这样叫她。不断重复,反复求证,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让她不厌其烦地答应着。

程牧阳扶在她腰上的手,移上来,扶正她的脸,要她看着自己。

“愿意嫁给我吗?”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她躲不开他的目光。

“认真的吗?”

“很认真。”

她和他握在一起的手,能隐隐感觉到他掌心的灼热。

两个人同时都有些心乱如麻。

“看着我的手。”他的声音很轻。

南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心里,而他的手指,分明就捏着枚戒指。

剔透的绿。

近在咫尺,悬在她的无名指尖前。

他在等待她的回答,脚步却没有停。南北看着他指间的戒指,很想伸手,给自己戴上。她相信,她不会再遇到像程牧阳一样,让自己如此心动的男人。很多次,当他和自己缠绵时,总会有办法说些能敲入她心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