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页)

*

亳州。

程获代替襄王,同戚之礼议事回去,正要往戚婧房中去。

早间走之前,她说替他晚上备了枇杷膏,是她亲手调制的家乡枇杷膏,味道同襄阳并不相同。

这些日,她过得松快了许多,常做些小食给他。

程获恍惚中也感觉,好像寻常夫妻一般。

天已经黑透了,他快步向戚婧房中走去,不想让她过多等待。

可不想走至半路,突然被拦了下来。

章择出现在他面前。

“不必去了。”

程获皱眉,章择看了他一眼。

“王爷到了。”

程获顿住了脚步,目光往不远处戚婧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收了回来。

他转头离开,章择见状快步跟了上去。

“你是不是… …”

话没说完,程获转头看住了他。

“是什么?莫要无端猜测,害人害己。”

章择到嘴边的话一顿。

他痴长程获几岁,是亲眼看着程获进了襄王府,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好些年,而他奉命看管程获,手里还常年握着程获两颗解药。

程获逃跑那年,他也被一顿毒打,整个人吊着气半月才活下来。

襄王每每提醒他,但凡程获有一点反心,就扣押程获一日的解药,让程获清醒清醒。

章择从未如此。

可他说不清为何不恨程获,或许,他太清楚程获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程获就像被困入兽笼的野兽,而他不过是看管兽笼的猎狗。

这些日一来程获的变化,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他不得不上前。

“那是襄王妃,你不是襄王。”

程获冷笑,“我也从未在襄王妃房中留宿。王爷那般追求完美极致,何不让我也留宿王妃房中,说不定… …”

章择让他快快闭嘴,“你不要命了?!”

程获嗤笑了一声,问他,“我有过命吗?”

章择默然。

“王爷已经来了,过几日更要回襄阳,你不要再… …”

“再怎样?”程获看着章择,“你要扣我一日的解药吗?”

章择沉默,程获也沉默了一时,

林间只有风吹得声音。

程获先开了口,“你父兄都是为襄王卖命而死,你如今也为他卖命,你兄长留下的孩子以后也要为他卖命,他在乎过你们章家人的命吗?我不想为他卖命,我想为自己而活。”

章择讶然,却说不出话来。

章家自襄王还在宫里,就由襄王生母容太嫔买下在外培植势力,等襄王出宫为襄王所用。

容太嫔走一步看三步,不然襄王也不能有今日。

而章家作为容太嫔第一批买下的人,除了侍奉襄王别无选择,便是章家尚未长大的稚童也是这样的宿命。

章择低下头。

“生而为奴,世代为奴,章家别无选择,他日家侄长大,不为襄王效力又当如何?”

程获却问:“襄王反意甚浓,造反有几人能成?若是他被削甚至被杀了呢?”

章择大惊失色,“你怎敢如此言语?!”

程获看着他惊讶的神色,淡漠地笑了笑。

章择不住打量他,“你不会又想逃?”

程获笑着反问,“你看得这般严密,我怎么逃?你能给我弄来假死药?”

章择皱眉,程获又道,“纵有假死药,也没得解药,我不想活活疼死。”

“你既然晓得没有假死药也没有解药,便老实些,王爷对你不会有太多耐心。”

章择说着,见程获的目光看向了襄王妃的院子,一步过去挡住了他的目光。

“别看了,你只是替身,她却是真的王妃。”

程获收回了目光。

王妃是真的,那么也只能假死才可以脱身了吧?

他转了身,一句也不再多言。

只是章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头脑混乱了一时,又立刻摇了头,快步跟了上去。

… …

*

当晚,山东境内一片混乱。

太子南巡大驾遇袭,对方来人数百,太子殿下险些遇险,多名侍卫受伤,袭驾贼人却消失无踪。

山东全面封境。

匆忙赶来的襄王,当晚便接到了消息,镇国公也收到了传信,三人急急聚在了一处。

戚之礼听到襄王和镇国公得到的同样消息,十分震惊。

“太子南巡大驾居然遇袭?是什么人做的?山东都指挥使司怎么说?!”

襄王摇头,镇国公说还不清楚。

“我两位女婿都在都指挥使司,方才一人同我传信说了此事,说正在封境抓捕,据说是人数不少,神出鬼没,抓捕毫无头绪。”

戚之礼讶然,“咱们没出手,是什么人出的手?难道也有人想藉机除掉太子?”

他问镇国公,“你可要借此机会出手?这个机会倒是不可多得。”

谁想戚之礼这么说了,襄王和镇国公竟然异口同声地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