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任时让微微屏息, 程闻疏放低她的肩膀,使她半倾身子,低眸牢牢注视着她的眼眸, 让她无处可藏, 始终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若真的想袒露, 可以直接对她讲出来,为什么非要让她回答出口,任时让最终对他答道:“不…知道。”

她要是和程闻疏在高中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个人从没有交际,和他从不认识……他们也真的连话都没说过, 如果从没有交集就不会清楚他的感情。

如果她不清楚, 他去了英国一趟就算恰巧撞见她和陆叙在交往,为什么后来他们就变得关系如冰,她也不可能将原因联想到自己身上。任时让想, 她应该要说不知道。

程闻疏轻轻对她勾起一点唇角, 任时让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看破了。然后他便移开了眸, 松手放开了她的肩膀, 她脱开桎梏,终于能在他怀里直起身体, 坐好,背贴着他的胸膛,眸光落向前方,不再看他。

程闻疏竟也不再继续往下说,搂抱着她,换了个问题:“你那时要是知道我和陆叙认识, 还会和他交往吗?”

她几乎想也没想,回答他:“不会。”

她那时本就想着要躲避和程闻疏有关的剧情, 躲避他本人,怎么可能还会和他的某一个朋友有牵扯,根本不会。

任时让回答完,才觉得自己像是向他承认了什么,起码叫他知道了,她高二出国,出国两年以后还是记得他的。

她闪动眼眸,弥补般地道:“我这样说,你听了心里是不是会高兴一些?”

程闻疏什么都没有回她,只吻了吻她的长发。

中午在程家吃完午饭,程母看着两个人已经和好如初,饭后,就将两个人撵出去约会。

晚上程闻疏送她回家,最后,推门下车时想起来,提醒他:“明天,我外公到东江,你记得来。”

说完,看到他指尖摩挲了两下方向盘,说:“这么快?”

她疑惑,说:“你不是早就知道是明天吗?”

他不是昨晚就朝她打听过,准备了两三天吗?

“嗯。”程闻疏这才说,“记得了,明天见。”

任时让下车回家,身后的人降下车窗,她进了家门后,回头看了一眼,一扇窗全降,程闻疏朝着这边偏头,一回头就叫她直接对上了他的眼眸。

已经在外面吃过晚饭,和父母大哥打过招呼后,她就上了楼,进到房间,打开灯,想了想,还是走到窗前,掀开一点窗帘,朝楼下看去。

一辆车子才刚启动。

她外公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落地东江,第二天清晨,早起后,原本打算着是她跟着父母大哥一家人一起去机场接人。

谁知一大早,不到六点钟,就有人登门,程闻疏身上带着一早的清寒,来了任家。

两辆车变成三辆车去机场,程闻疏单独载着她,她原本是要跟着大哥,他一来,大哥自己开了一辆车。

到了机场,没多久就接到了人。

她外婆姓时,家里是做生意的,外公早年就是在大学里任职,两个老人在她母亲和舅舅很小的时候就分了开,母亲和舅舅都留在时家随了母姓,外公后来远赴英国。

任时让这么多年能一直留在英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有她外公在,母亲才能放心。

最近终于清闲下来,老人家第一件事就是回国,一家人终于接到人汇合,老教授镜片后的眼睛第一个看的就是程闻疏。

程闻疏被人打量着,又微微挺了挺本来已经直挺的背,余光看了眼任时让,一副根本没有关注他的样子,哪次到程家她被家里的老人问些要小孩办婚礼之类的问题事宜,都是他在一旁帮她应付住。

到他,面对着老人家的对峙打量,瞧着她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反而更想这样永远宠溺着她,在心里笑了笑,程总恭敬唤人一声:“外公。”

老人家轻嗯。

一家人未在家用餐,等着与老人家一起,外公好久没有吃过东江市的早茶,就不打算回家里用早饭,想去餐厅。

程闻疏帮忙推行李时道,早餐的餐厅已经在这边定好,路程不远。

任时让抬眸看他一眼,没想到他已经提前准备周到,见她父母陪着她外公走在前面,程闻疏手推行李和任时让落在了身后,他点了点自己的薄唇,凑近她一点,低声说:“想夸我就来点表示。”

任时让看着程闻疏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亲嘴儿,明明那张脸看起来那么的冷淡无欲。

最近去过他的公司几次,几次都被他的下属在停车场,电梯里甚至办公室里,撞见过他在亲她,程闻疏不觉得有什么,任时让每次都是掩耳盗铃似的将脸在他怀里一埋,心想,在成寰,他的地方,只要看不到她的脸,尴尬的就不是她。而每次都是成寰的员工撞见后,不知道是该装没看见,还是应该向他打招呼,大多人又不敢不向他打招呼,经常是程闻疏亲完抱着她,还能拿起上司的姿势,淡然对人轻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