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3/4页)

白雪岚说,「睡着不打紧。我问你,你作什么梦了?怎么竟哭起来?」

宣怀风茫然地看了看他,又揉了揉眼睛,闷闷地说,「我哭了吗?自己却不知道。」

白雪岚问,「你一点也记不得吗?一定是很让你伤心的事呢,你再想想。」

宣怀风笑道,「你这人,忽然把我叫醒,还逼着问我梦见了什么。难道你每次起床,都能记得梦见过什么吗?」

说着便掀被子下床。

野儿忙倒过一杯半热的水来,他道了一声多谢,走到门外檐下漱了口,又进来问白雪岚,「我睡了多久?外头的局势怎么样了?」

白雪岚一双眼睛随着他出去进来,看他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才放心了点,看看墙上挂的钟说,「咱们都睡了一觉好的。我吩咐了孙副官,有情况随时来报告,他既没来,可见局势没有大的变化。」

宣怀风说,「我本来还想问你,怎么没见宋壬?」

白雪岚说,「我派他去绑票了。」

宣怀风一愕,问,「你叫他绑谁的票?」

白雪岚神秘地笑了笑,回答说,「也算一个老熟人。万金银行的陈经理。」

宣怀风嗯了一声,说,「果然是个熟人。」

说完了,才觉得自己真有点不应该,绑票这种强盗所为,从前自己听到了,必定嗤之以鼻,现在倒理所当然似的,可见近墨者黑。

这样想着,便瞅了白雪岚一眼,脸上笑了一笑。

白雪岚见他梦中哭泣,担心他昨晚受惊太过,目光总留意着他,见他这个笑容有些古怪,便问,「你笑什么?」

宣怀风反问,「我笑一笑,你也要管束吗?」

白雪岚笑着解释,「不是管束,我这是担心你。」

宣怀风说,「你才是伤员本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伤口疼不疼,可要些止疼的措施?」

一边这样问,手就轻轻搭在白雪岚脖子上。他知道白雪岚有骨断之伤,包扎了纱布的地方是绝不敢乱碰的,唯恐影响伤处,只把修长的五指指头,在白雪岚脖子后轻轻抚着,自以为这是一个舒缓疼痛的动作。

白雪岚像太阳下的猫一样微微扬起头,简直享受极了,可渐渐地,舒展开的眉头又微微拧起,低沉着沙哑的嗓子说,「亲亲,你这样太折腾人了。」

宣怀风心里奇怪,问他,「我这样也算好伺候了,怎么成了折腾,我弄得你哪里难受吗?」

话才说完,就注意到白雪岚脸上那神情,目光不由往下,在他两腿间扫一眼,即使他人是坐在轮椅里,那里也很显眼了。

宣怀风大为窘迫,忙转头望望,所幸野儿刚才给他捧来热水漱口后,已经收拾了桌上的碗碟出去,不然落到她眼里,自己更不知该如何。

宣怀风说,「你这毛病也太大了,伤得这么重,还不能忍一忍吗?」

白雪岚身体上那种欲求不得的闷闷的难受,既是一种痛苦,又有些说不出的快感,在脸上便形成了很微妙的笑容,好笑地问,「你也是男人,等我以后撩拨你,让你也忍一忍。看你能不能忍得下来。这又不是汽车,踩一脚刹车就能停住。」

宣怀风脸红地威胁,「别说了。再说我就真踩你一脚刹车。」

白雪岚坐在轮椅里身体用力往上抬了抬,挺着腰说,「你踩,踩断了,以后你也省事。」

宣怀风扭过头说,「这个话题,我们不讨论了。」

白雪岚见他赧然,更觉有趣,现在手不能乱动,只有脖子能转,便把头尽量靠过来,低声央求说,「帮我摸一摸罢。」

宣怀风见他这样无赖,待要正起颜色数落他几句,偏他坐着,宣怀风站着,他头正好挨在宣怀风腰侧上方乱蹭。宣怀风身体是最敏感的,很耐不住痒,才板起脸,忍不住就痒得一笑。

这一来,就不好意思又板起脸了,只说,「你停下,再这样,我就到外头去了。」

白雪岚见他嘴上说,脚却一点没挪动,知道他一定要心软的,还是不断说,「我真难受死了。要不是受了伤,也不用这样求人。唉,真难受死了。」

宣怀风往常不同意合作,白雪岚每每仗着身强力壮,总先来个肢体上的压制,半强半求,半骗半诱地吃个饱。现在不能动弹,只能央求,宣怀风咬紧了牙不答应,他也无可奈何。只是见他这箭在弦上的状态,真把他干丢下,又太可怜。

白雪岚再三说难受。

宣怀风犹豫了一会,咬着下唇说,「总要先把门关了。」

白雪岚大喜,笑着说,「快关快关。」

宣怀风便去关门,关门之前,还把头小心地往外面探了两眼。

白雪岚催促说,「这样小心做什么?大可不必像做贼一样心虚。食色性也,天经地义,你别忘记,咱们已经过了明路啦。哪怕让老爷子瞧见,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