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为什么他的未婚妻关注的不是他的允文允武,而是他不慎走光的下三路啊?(第3/6页)

第二天璃宽茶来了,他在篱笆外叫门的时候,无方还没起。

瞿如出去开门,嘴里絮絮叨叨嫌他扰人清梦,“你们魇都不用睡觉的?这么早,叫什么魂!”

璃宽嘿嘿一笑,“魇都的人起得早,毕竟那么多山岚要吸……魇后呢?不会上山了吧?”

瞿如说没有,“昨夜睡得晚,今天起得也晚。你来有何贵干?”

璃宽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来,“昨夜我家主上和魇后嬉闹,不小心弄坏了魇后的砚台,今天命我送一块作赔偿,你替魇后收好。”

瞿如踮足朝远处看看,“令主没来?”这么好的机会白放过,不像他的风格啊。

璃宽却愁了眉眼,“我家主上病了,这回是真病,下不来床。他的那把藏臣箭,是他的精魄所化,昨夜荧荧发绿光……绿光你知道吧?我们这类妖沾上绿色总不太好。”

瞿如怅然问候了两句,接过砚台,璃宽没有逗留就离开了。无方隔窗听着,只是觉得奇怪,修行几百年的妖尚且不会轻易得病,何况上了万年的令主呢。

瞿如进来,重新关上门,见她已经起身了便问:“师父听见璃宽茶的话了吗?他说令主病了,病得下不来床呢。”

她面上淡淡的,“也许有诈,昨天还好好的。”能把打斗向手下描述成嬉闹,想必没有大碍吧。

可是看璃宽的神情,又不像在使诈,瞿如一面将砚台送回书桌上,一面兀自嘀咕:“藏臣箭都绿了,扯不出这样的谎来吧……师父是灵医,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无方半晌未言,坐在那里有些心不在焉。她确实从来没想过老妖会得病,就连那个肾虚,也是她故意捏造的。如果璃宽只说他卧床不起,她还不太相信,可他说藏臣绿了,既然是精魄所化,那么可信度就比较高了。

医者仁心,无方是这么解释的,不去看看对不起职业道德。毕竟他不辞劳苦,带她找到了若木……她站起身,对瞿如道:“我去一趟魇都,你是留下看家,还是随我一道去?”

瞿如当然是要跟着的,她安顿好了朏朏背上药箱出门,见她师父正站在院子里观察云气。她跟着仰头看,见环状的云层里露出一个圆圆的风眼,小声问:“难道有神佛降临梵行刹土?”

造成这种天象的原因有很多种,她摇摇头,“先去看了再说吧。”

魇都距离尔是山有上百里,于她们来说去还须臾之间罢了。到达魇都时,城里的钟声刚刚响起,白天的魔域不像晚间那么阴森,除了建筑上粗下细外,没有其他毛病。偶人是认识她的,见了纷纷让到路旁俯身作揖。细看那些脸庞,一个个精致如画,不知令主是以谁做模子的。走在虚幻的城里,周围全是没有魂魄的傀儡,其实这种感觉很可怕。然而老妖在这里自得其乐地活了五千年,就知道他是多么低级趣味的人了。

无方提裙走在长长的石阶路上,见远处有人匆匆走来,是那天的大管家。他到了跟前忙不迭打拱,“魇后驾临,怎么不预先知会,属下等也好出城相迎。”

她说不必客套,“你家令主现在怎么样了?”

大管家面有难色,“据说浑身发寒……尿路不畅。”

无方脸上一僵,没再说什么,招呼瞿如跟上,急往大管家指引的方向去了。

“啊,魇后还是很关心主上的。”大管家看着她的背影感慨。

璃宽茶阴森森哼了一声,“你刚才的话,主上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大管家一脸迷茫,“我都是照你吩咐的说的。”

璃宽错着牙道:“不是尿路不畅,是汗泄不畅,就是出不了汗的意思。”

大管家瞬间惊恐万状,“汗泄和排泄不是一样的吗?排泄和排尿也一样啊……”

没文化真可怕!所有人都无比遗憾地看向石阶尽头,接下来令主怎么应付,全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浑身发寒,尿路不畅,还真是肾虚的症状。”无方一面走一面同瞿如说,“这种病对男人来说确实折损面子,我进去为他看诊,你在外面等我,免得人多伤他自尊。”

瞿如呆呆哦了声,“师父其实还是很顾念令主的。”

无方步子略顿了下,顾念吗?不过是她身为大夫的一点慈悲心罢了。毕竟上门问诊和在十丈山下坐诊不一样,上门总要以人家便利为准。冒冒失失冲进卧房里,总不太礼貌。

令主的住的,当然是整个魇都最豪华的宫殿。行至面前,有高高的玉石台阶和宽广的露台,那抱柱和门廊都是纯黑的,在阴霾万里的天幕下发出乌沉沉的光泽。正殿中间有牌匾,也妆点的像模像样。只是分辨不清那四个字写的是什么,只觉得一勾一划气势非凡,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

殿宇前有偶人站班,看见她来,匆忙下来迎接。其实妖族没有那么多的等级规矩,一向是随性相处。无方在这城里颇受礼遇,还真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