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为什么他的未婚妻关注的不是他的允文允武,而是他不慎走光的下三路啊?

身后一串脚步声哒哒地,赶不走他,还是跟了进来。

“关于我的腿毛……”他羞赧地说,“我想我需要向你解释一下。”

无方纳罕看他,“长了腿毛有什么可解释的?令主如果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做出先前这些不合常理的事来,那我真的要怀疑你的用心了。”

令主一急,心头猛跳,“你为什么要怀疑,我又没有伤害你。我不过是想多看看你,又怕你嫌我烦,这才换形来找你搭讪的。还有我的腿……我跟你说过,我是踏火而生,因此体热。不穿裤子是为了散热,常年闷住了,万一着火怎么办?”

这老妖怪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无方居然一本正经和他谈论起来,“恕我直言,你这种情况,其实不适合成亲。你想想,你穿条裤子都会自燃,以后烧着了我怎么办?所以我看我们的婚事还是算了吧,做普通朋友也不错。”

好啊,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令主可不傻,他强辩:“其实也就比正常人高了一点点,基本属于内热。我这样的体温有好处,刹土冬天没有太阳,很冷的,我可以捂着你,剩余的热量还可以给魇都供暖。而且捏偶人的时候,这双手对泥胎的塑形很有帮助。青泥太软,事先不加热烧制,放进红莲后很可能就塌了,容易培养出畸形。”

反正都是他的道理,无方不想再和他理论了,转过身道:“时候不早了,令主说完了就回去吧。”

怎么能回去呢,这是第一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环顾一周,连朏朏都不在,简直太天时地利了。他交叉起十指,假装温良,“我不忙,再坐一会儿陪陪你。咦,小鸟不在?”

小鸟是他对瞿如的昵称,无方觉得有点腻,瞿如却很喜欢。反正她的意见不重要,也就随他们去了。她嗯了一声,“她去妙善界找吞天了,还没回来。”

令主诧然,“难道是去寻仇?这鸟气性太大了,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

无方说不是,“是去找吞天打听,有没有振衣的下落。”

令主怏怏的,慢慢聚起了满心妒忌,“你对那个人,比对我好。”

是个雄性都会对这种事很介意吧,令主觉得自己不是矫情,就是有点想不通。说到底一句话,只要他没杀叶振衣,这刹土上就没有妖敢动他。他能消失得这么彻底,难道她不疑心其中有诈吗?好好的凡人,深入刹土腹地,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无方呢,不是没想到这层,但她幼时受莲师点化,一切心念向善,尽可能不把别人想得那么坏。比如曾经很忌惮令主的坏名声,到底也没有狠得下心来拒人于千里之外,以至于经常被他纠缠得欲哭无泪。

他莫名的一口醋,吃得她很无奈,“他是我徒弟,命是我救的,人是在你魇都弄丢的,我没和你要人,自己找你还不乐意?”

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找找就算了,万一他被贰负(古代跑得最快的神人,人面蛇身,喜杀戮。)之类的妖神抓走,已经离开梵行刹土了,这笔帐难道还算在我头上吗?”

无方沉默了下方道:“所以我没有怪你,只要酆都没有他的魂魄,我就放心了。”

令主一听,立刻找到了动力,“那一言为定,我们即刻去酆都。你说的,只要酆都没有他的魂魄,以后就不管他的死活了。”

此时的令主,早就忘了先前的计划,什么装高冷、扮霸道,都在未婚妻的三言两语中化成了泡沫。

无方盈盈望他,“令主不是还在病中吗,让你带病陪我去酆都,实在叫我不好意思。”

“没关系,这点小病我还扛得住。”他说着,自觉脸红起来,“再说这也不是病,不过奔波几天又打了一架,有点累。娘子也知道,我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一万岁,哪里还和“不小”沾得上边!无方轻挑了下唇角,转身在炉前坐下了。

清心寡欲的美人,有种飘然出尘的气质。令主看着那细细的手指拨动菩提,每一下都像拨在他心上似的。他慢慢蹭了两步,蹭到她身旁,“解忧兽也不在啊?”

她点点头,“大概跟着瞿如一道去了。”

那瞿如鸟以前看着不怎么样,现在觉得分外体贴懂事。令主心里暗自高兴,摸了摸重席,捱着边缘坐了下来。

“娘子,我们好歹也相处了这么多天,你对我有什么想法没有?”他的手指轻轻揩着席上编织紧密的蒲草,试探着说,“或者……你至今为止,看见过我的脸没有,哪怕只是一小片。”

无方心头一激灵,立刻说没有,“我感激令主相助,但令主的脸……我确实没有看到过。”

啊啊啊,口是心非!有没有看到难道他会不知道吗?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不打算接受他了吗?明明看到了他的鼻子和嘴,说得不客气些,还有他的腿。现在赖得一干二净,他觉得心都要碎了,这个无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