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相亲砸场子(第2/3页)

林秋曼不太喜欢,她还是觉得松就应该挺拔傲然,这才是本性。

沿着细白石子铺的小路走到尽头,才见华阳和窦七郎坐在茅草亭下谈论着什么。

林秋曼上前见礼。

华阳一身雍容贵气,满脸笑容地打量她,说道:“今儿这身打扮好看。”又指着对面道,“这便是窦家七郎了。”

窦七郎起身行拱手礼,林秋曼行福身礼。

华阳道:“坐吧。”

林秋曼跪坐到小案后,郭嬷嬷上前侍奉茶水。

华阳偏过头看她,问:“中秋那晚西街发生了命案,你出去后没被吓着吧?”

林秋曼:“奴回去得早,没听说。”

华阳又看向窦七郎,指着身边的林秋曼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林二娘,跟韩三郎闹到公堂上的那个,七郎见了可莫要被吓着。”

窦七郎倒不拘谨,含笑道:“二娘的大名七郎早说听说过了,今日见了,倒不像传闻那般泼辣,顶好的官家娘子。”

华阳:“人不可貌相,能跟忠毅伯府撕破脸闹到公堂上,没几分泼辣性子是干不出来的,就是不知七郎是否招架得住。”

这话把林秋曼逗乐了,掩嘴笑。

对面的窦七郎则很不好意地垂下头,耳尖有些泛红。

正如那家奴所说,窦七郎确实生得俊,身上有股子文人的儒雅温润,眉眼极其清朗,一身浅灰交领衣袍衬得秀美多姿。

林秋曼很满意他的样貌。

华阳冲她眨了眨眼,露出只有女郎才懂的眼神。

林秋曼心神领会,看向窦七郎,故意说道:“中秋节后有一位娘子前来朱家院找奴,当时奴可被她的样子吓坏了。”

华阳好奇问:“是个什么情况?”

对面的窦七郎也抬头看向她。

林秋曼抿茶道:“那女郎的夫家是铁匠,成婚七年,常年挨打,身上没一块好肉。中秋节那天晚上女郎的女儿被丈夫醉酒打断了腿,她一怒之下拿刀与其拼命。想是觉得日子过得实在太苦,第二天女郎想不开投湖,后来又放不下幼子,便湿淋淋地找了来,想求条活路走。”

窦七郎心生同情,问:“那女郎可找过双方的长辈调和?”

林秋曼正色道:“自然是找过的,但都管不了多久又会再犯。”

华阳皱眉道:“狗改不了吃屎,倘若调和管用,就不会找到朱家院来了。”顿了顿,“你管上了?”

林秋曼:“奴管上了,按说这类鸡零狗碎的事府衙是不会受理的,但见那娘子态度坚决,宁愿离了夫家带着女儿单过都不愿再回去,便生了几分同情,想试试把她从狼窝里捞出来。”

窦七郎认真思索了阵儿,客观道:“二娘接手的这事恐怕不易办成。”

林秋曼挑眉不语。

华阳也道:“那女郎只是挨打,不至于丧命,官府是不会管这些家事的,大不了再调和调和。”

窦七郎:“只要男方不和离,女方就休想脱离夫家,更别提带着孩子离开。”

华阳:“女方也可以私逃,不过被抓到了是要坐两年牢的。”

听他们这般分析,林秋曼心里头有点郁闷。

窦七郎叹道:“那女郎实在不易,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三人正讨论得热闹,突听仆人来报,说晋王和宋御史来了。

华阳诧异道:“宋致远也来了?”

仆人点头。

华阳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她垂首沉默了半晌才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李珣和宋致远被请了进来。

林秋曼和窦七郎起身恭候。

李珣一袭雾色圆领窄袖袍衫,头戴小冠,腰束玉带,全身上下仅有的异色便是腰间的那枚血玉。

瞧见他,林秋曼很想翻白眼,因为二人撞衫了,不但撞衫还撞色。

李珣也没料到两人居然穿了一样的,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林秋曼朝他和宋致远行福身礼,窦七郎行拱手礼。

华阳似笑非笑道:“这城实在太小,哪里都能碰上。”

李珣瞥了一眼宋致远,推锅道:“宋御史在这里与挚友小聚,我瞧见华阳府家奴,故与他过来瞧瞧。”

宋致远朝华阳行礼,华阳偏过头没理他。

仆人又添了两张桌位,李珣无比淡定地坐了下去,故意问:“阿姐平日里是最看不上文人酸腐的,怎么想着来居山斋了?”

华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窦七郎,很想问他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弟弟确实要比一般的郎君养眼。

窦七郎已经算得上出挑了,但跟李珣一对比,未免显得小家子气了些,并非是样貌不够,而是气度。

如果说样貌可以伪装,那气度这东西就玄了。

那种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气场是任何人都装不了的,它需要日复一日的文化素养熏陶,和礼仪教条的洗涤,还有强大的自信,才能孕育出鹤立鸡群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