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哪个男人比我李珣更眼瞎……

稍后林文德一行人回来了, 莲心在路上碰到他们一并回来。

见到林秋曼安然无恙,莲心急道:“小娘子可把奴婢吓坏了,你跟晋王去了哪里, 奴婢找了半天!”

所有人都看向林秋曼, 周氏不可思议问:“你不是跟大长公主一起放花灯吗,怎么又跟晋王搅合到一起了?”

林秋曼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早就走散了。”

莲心把情况粗粗讲了, 众人恍然大悟。

林文德道:“我们听说西街发生了命案才回来的, 要不然还会多逗留阵儿。”

林秋曼:“我回来得匆忙, 大哥可知道详情?”

林文德:“只听说是当街杀人, 死者是男性,被毁了容, 很是吓人。”

周氏拍胸口道:“还好你们都没事。”

徐美慧道:“逛了许久都有些乏了,我与大郎先带孩子们回院里,阿娘跟二娘难得聚聚, 你们慢慢聊。”

周氏点头。

翌日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昨晚发生的命案,中秋佳节出了这样的恶劣事件是巡防的失职。

李珣把京兆府尹贺倪训斥了一顿, 命他亲自查办, 务必给出交代。

下午林秋曼回朱家院, 暗搓搓期待着华阳给她引荐窦七郎。

莫约傍晚时分, 林秋曼正准备用晚饭时, 突听家奴来报, 说有个女郎来找, 浑身湿淋淋的,不知遇到了什么事,看情况不太对劲。

林秋曼颇觉诧异, 忙出去探情形。

那女郎半截身子都湿透了,她的身材瘦削,穿着夹袄,脸色青白,嘴唇乌紫,整个人极其狼狈。

林秋曼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担忧问:“这位娘子你没事吧?”

女郎呆呆地望着她,反应迟钝道:“奴去投了湖,可是那水太冷了,奴舍不得家中的阿芫……奴怕她哭,不敢撒手留下她。”

林秋曼吃了一惊,“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想不开去投湖呢?”

女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落泪。

林秋曼冲张氏道:“张妈妈,你且把她领进屋换身衣裳,让她去烤烤火。”

张氏热心肠道:“娘子跟我来,可别受了凉。”

那女郎跪到地上给他们磕了个头,张氏赶忙把她搀扶进屋里换衣裳。

隔了茶盏功夫后,张氏面色难堪地出来了,皱眉道:“那娘子身上没一块好肉,新伤旧伤交替,到处都是青紫,像是常年累月挨打的模样。”

听到此,林秋曼的心里头已经猜到了几分。

女郎姓卫,二十四的年纪,是清河坊人,夫家是铁匠。

许是被冻坏了,她坐在火盆边一个劲儿哆嗦。

莲心送了一碗姜汤给她驱寒,她拘谨地接过,隔了许久才从浑浑噩噩中缓了过来。

林秋曼从厢房出来道:“卫娘子还没用晚饭吧,咱们一块吃?”

卫娘子局促道:“能让二娘接待奴已经很感激了,断不能这般打扰。”

林秋曼看了看天色,“你一个女郎家,从这里回清河坊天都黑透了,只怕已经来不及,不如留宿一晚,明日再回去。”

“这……”

“卫娘子不用拘束,方才张妈妈说你身上尽是伤,你既然想明白了不愿寻死,便得找活路走。”

卫娘子被这番话触动,没有吭声。

林秋曼劝道:“饭菜已经备好了,你多少吃几口。”

卫娘子盛情难却道:“二娘是矜贵人,奴断不能坏了规矩。”

林秋曼也不为难她,“那好,你与张妈妈他们一同吃。”

卫娘子感激地道了声谢。

饭后林秋曼同卫娘子单独叙话,她的情绪比先前要稳定得多,这才把她的情况细说了,“奴嫁给刘斌七年,他脾气躁,活活挨了他七年的毒打,就连昨天晚上中秋都没躲得过。”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红了,哽咽道:“可怜女儿阿芫,竟要跟着奴受这样的罪,那刘大郎他就是个畜生,嫌弃阿芫不是男儿,每每醉酒发疯时便六亲不认,不仅打奴,连阿芫都要打。”

林秋曼皱眉,“你婆母可有出面劝过他?”

“不管用的,二老都曾被他打过,他们原本是跟我们一起的,后来受不了他那臭脾气,便分开了单过。”

“你娘家那边呢?”

卫娘子抹泪道:“这些年他们已经调和过好多回了,可是管不了多久刘大郎就会再犯,他又好酒,一旦喝醉了,我们娘俩总少不了一顿打骂。”

林秋曼沉默。

卫娘子:“昨晚他真把奴气坏了,喝醉酒竟然把阿芫打断了腿。奴当时恨极,拿了砍刀与他拼命。阿芫哭嚎不止,奴舍不下她,却又无奈。今天一时想不开便去寻死,可是怎么都不甘心,阿芫才六岁,奴若死了,她的日子可要怎么活……”

林秋曼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既然无法调和,为何不报官?”

卫娘子眼泪汪汪,“一来家丑不可外扬,二来官府不管这些鸡零狗碎的事。这些年阿娘总是劝奴多忍耐些,奴整整忍了七年,实在忍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