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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然后呢?”

“明白,大卫。”

他抓起她的另一只手臂扭到背后,一阵扭痛从肩膀处袭来:“跟我说你爱我。”

愤怒不知从何而来,在胸中如火焰风暴般熊熊点燃。她永远不会对他说那个字眼,永远不会。

“跟我说你爱我。”他大声嘶吼,冲她命令道。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朝他亮出獠牙示威。她的举动让他无比兴奋,完全失了控。他开始气得发抖,呼吸变得急促。有一瞬间,他本能地做出战斗的姿态,想要揍她,但那样子更像是准备好做爱似的,如同在重复那段他赖以为生的过去一般,他喜欢动手打她。他告诉她,他之前的女人不如她那么坚强,常常挨不过多久就会昏过去。

“跟我说,你爱我!”

“我,鄙视,你。”

他扬起手,握紧拳头。贝拉毫无畏惧、坚定不移地和他对视。她显得冷静无比,准备好了迎接打击。两人僵持了许久,身体组成心形的两个半弧,经由名为暴力的丝线被捆绑到一起,而那个男性吸血鬼在身后的桌上低声呜咽。

突然间,那个次生人将她一把抱住,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里。“我爱你,”他喃喃道,“我非常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我的妈呀。”有人答道。

次生人和贝拉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拷问中心的门被打开,一个白发杀手站在门口,呆若木鸡。

接着他纵声大笑,说出了三个字,引发了后面的战斗:“举报你。”

大卫疯狂地追在那个次生人身后,冲出了屋外。

贝拉没有一丝犹豫。趁战斗爆发之际,她动手去解锁住平民吸血鬼右腕的锁链,推开那些铁夹,分开链条。两人并没有交流,她解开了他的双手,然后去松右脚踝。男性吸血鬼也疯狂拽动左侧的身体。一解开束缚,他就从桌上跳了下来,紧盯着铐住贝拉的手铐。

“你救不了我,”她阻止道,“只有他有钥匙。”

“我不敢相信,你还活着,我听说你……”

“快走,快点逃啊……”

“他会杀了你的。”

“不会,他不会的。”他只会让她痛不欲生,“走啊!他们不可能一直打下去。”

“我会回来救你的。”

“回家去。”他张嘴还想辩驳,她急切地催促,“该死的,快闭嘴,注意听。如果有机会,告诉我的家人,我没有死。走啊!”

男性吸血鬼艰难地闭上眼,深呼吸了两次……随后解体传送。

贝拉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她一下跌坐到地板上,铐在桌沿的手臂悬在脑袋上方。

外面的战斗声陡然停歇,然后是一段沉寂,接着一道闪光和爆炸声。她可以确定,她的那个次生人赢得了战斗。

哦,天啊……这下子糟糕了,这将是非常非常糟糕的一天。

萨迪斯特站在贝拉家门外那片白雪覆盖的草坪上,一直拖到最后一刻,这才解体传送离开,回到黑剑兄弟会居住的怪物般庞大的沉闷哥特式建筑里。这栋豪宅看上去就像直接从恐怖电影里搬出来的,檐上矗立着无数石像鬼,投下层层叠叠的阴影,窗户上的玻璃支离破碎。石头假山之前是座庭院,停满了汽车,还有布奇和维肖斯守着的保安室。一道足有六米高的围墙将整座庄园围拢,双重大门和一系列不怀好意的惊喜设置则将未被邀请的访客拒之门外。

萨迪斯特来到主屋的铁铸大门前,推开了一边,走进门廊。他在键盘锁上按下一串密码,立即获得了进入许可。走进前厅,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珠宝般灿烂的颜色、金色的穹顶、狂乱的马赛克地板就像那间烦杂的酒吧,令人烦躁无比。

他听见嘈杂的声音从右边的餐厅里传来。银质餐具碰撞瓷器的“叮当”声,贝丝轻声细语,瑞斯在笑……接着,瑞基那贝斯一般的男低音插了进来,也许是瑞基做了个鬼脸,所有人都笑了,笑声杂糅起来,仿佛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在闪耀。

他没有兴趣掺和到兄弟们的交谈里,也不想和他们一道用餐。现在他们全都知道他在贝拉房子里逗留的事,知道他像个变态一样待在里面。在兄弟会之间,总是保守着这样那样的秘密。

萨迪斯特跨上宽阔的楼梯,一步两个台阶。他越走越快,兄弟们用餐的声音也渐远渐小,这份安静正适合他。走到楼梯顶,他转向左边,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摆满罗马和希腊神话人物雕塑,运动员和战士的大理石像被嵌进墙里的灯光照亮,洁白的大理石四肢和胸膛和血红的墙面上形成反衬。如果走得快些,感觉就好像你坐在车内,而他们像行人一般纷纷从身边经过,尽管他们并不曾移动半分。

他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打开门,一股冰冷空气形成的气墙扑面而来。他从来不开暖气或是空调,正如他从不在床上睡觉,也从不用电话,或是在那张古董写字桌上放任何东西。他唯一需要的就是那个衣橱,因为他会在里面卸除武装,而且武器和弹药都保存在衣橱后的防火保险柜里。外面的步入式衣柜里什么都没有,四件衬衫和三套皮装挂在一起,挨得很近,空荡荡的衣架和黄铜圆球看上去单薄而易碎。每次进去换衣服的时候,他总会不由得想到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