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珍珠蛋糕店(第3/3页)

“那天她很不舒服。”

“当然,我知道。”

瞬间,我们沉默着舀了一勺夹心酥球到嘴里。我带着比欲望更多的爱意,看了一眼她那被甜甜的巧克力和奶油塞满的嘴巴。

“我希望你相信并照此去做。在我的整个婚姻期间,我和费利敦之间没发生过夫妻关系。你必须相信这点!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是处女。此生我也只会和你在一起。我们没必要去告诉别人九年前我们度过的那两个月。(尊敬的读者,其实是一个半月差两天)。就像我们刚认识一样。也就是像电影里发生的那样,我和一个人结了婚,但我依然还是处女。”

最后两句话她是微笑着说出来的,但因为我看到了她所要求的事情的严肃性,因此我皱起眉头说:“我明白。”

她用一种理智的表情说:“这样会让我们更幸福。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这其实不是我的,而是你的主意。我想一起开车去欧洲旅行。我母亲也将和我一起去巴黎。我们去博物馆,去看绘画。结婚前,我也想去那里买我们家的嫁妆。”

听到她说“我们家”,我微微地笑了一下。芙颂没用命令的语气,而像胜利打完一场持久战后,用玩笑的语气、微笑着说出合理要求的儒雅将军那样说出了这些要求。随后,她又严肃地皱起眉头说:“要在希尔顿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就像所有人的那样。一切都要完美无缺。”她说这话时极为平静,就像她对九年前我在希尔顿举办的订婚仪式好坏没有任何记忆,只想要一个好的婚礼那样。

我说:“我也想这样。”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小小的珍珠蛋糕店是儿时母亲带我们来贝伊奥鲁时必到的一个地方,三十年来,蛋糕店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现在人更多,连我们的谈话都变得困难了。

刹那间,蛋糕店里出现了一阵神奇的寂静,我轻声对芙颂说,我很爱她,我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除了余生和她一起度过,我别无所求。

她用复习数学时的那种天真口吻问道:“真的吗?”

其实她是坚定、自信的。她用一个认真的动作点燃了一根烟,随后说出了其他的要求。我不能向她隐瞒任何事情,我要和她分享我所有的秘密,我要诚实地回答她问的关于我过去的所有问题。

我把她说的一切和我看到的一切镌刻在了记忆里:芙颂坚定的表情,蛋糕店里的旧冰激凌机,阿塔图尔克在照片上就像芙颂他们家那张一样的紧皱的眉头。我们决定在去巴黎之前,在家庭内部搞一个订婚仪式。我们还带着敬意谈到了费利敦。

我们又再次谈到了婚前不能有性亲近的必要性:

“不要强迫我好吗?反正你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我说:“我知道。其实我也想用媒妁之言的方式来娶你。”

“本来就是那样的!”她用一种自信的口吻说道。

她说,因为家里没有男人,因此我每天晚上(每天晚上!)去他们家会让街区里的人产生误解。但随后她又说:“当然,街区里的人只是一个借口……我父亲不在了,像从前那样的谈话也就没有了。我很伤心。”

瞬间我以为她会哭,但她克制住了自己。蛋糕店一推就开的弹簧门,因为里面的拥挤关不上了。一群穿着深蓝色西服、带着歪斜细领带、吵吵嚷嚷的高中生走进来,一下就把里面塞满了。他们在互相说笑着,推搡着。没再多说什么,我们起身离开了那里。我享受着在贝伊奥鲁拥挤的人群中走在芙颂身边的乐趣,沉默着一直陪她走到了楚库尔主麻大街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