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册 第5章(第5/14页)

宋嘉言笑嘻嘻地露出馋相:“我也喜欢吃呢。”

宋嘉语有意观察着宋嘉言的一举一动,看宋嘉言如何讨老太太欢心。见宋嘉言如此,宋嘉语实在愁死了:这种没脸没皮的话,打死她,她也说不出来啊。

在宋嘉语连夜赶工给宋荣做了双棉袜子后,被允许过几日可以随小纪氏一道去参加大姨母——宁安侯夫人纪闵的寿辰。

天下父母都是心软的,宋荣看宋嘉语战战兢兢这么久,又给他与老太太都做了手工,想着宋嘉语心理素质的确不怎么样,再冷落下去怕这孩子落下心理问题。结果,好容易宋荣这里松了口,这还没去宁安侯府呢,宋嘉语忽然病了。

其实也正常,宋嘉语本来就不是宋嘉言那样结实的身子,又生性好强,课业不肯落下,还要兼做袜子。宋嘉语是个精细的人,学习能学到最好,做袜子自然是极精心的。非但精工细缝,袜筒上还绣了精致的竹叶来装饰,瞧着似模似样的,极是不错。

宋嘉语这般用心,宋荣解了她的禁,结果,她却因为劳累过度,病了。

叫宋嘉言说,宋嘉语这性子实在好强得有些过了。像功课,样样都得做到最好,除了白天听卢先生讲课,私下宋嘉语也十分用功。

其实,宋嘉语小宋嘉言将近两年,却事事要强宋嘉言一头,这种人,天生就是要自找苦吃的性子。世上人多了去,哪能你比世人都强呢。

宋嘉语染了风寒,发热,请大夫喝药地一番折腾,小纪氏心疼地守了一夜,寸步不离,尽显慈母心肠。

宋嘉语这样,小纪氏挂心女儿,又有家事操劳,脸上也憔悴得很,再加上过年各种年礼、年货、年酒都要提前操持,还有前些天被宋荣纳二房刺激的,小纪氏也有些不爽利。

宋荣看小纪氏这个模样,便道:“你若实在忙不过来,便叫杜氏来帮你分担些。”

小纪氏笑:“老爷放心吧,我晓得的。”心里却是恨不能把管家权力抓得更紧,哪里肯分杜氏一丝半毫。

知道女人就那几样心眼儿,劝也无用,宋荣拍拍小纪氏的手,说起女儿的身体,道:“待语儿好了,给她减些功课,好生调理身子要紧。琴棋书画之类,通些皮毛就成了。女孩儿家,身子最是要紧,尤其日后……”

宋荣的话尚未出口,小纪氏已心里蓦然一沉,连忙道:“我晓得了。”又叹气,“这孩子,生就一副犟脾气。”心里终于开始为女儿的身子着急了。小纪氏叹道:“好在语儿这烧是退了的,待她好了,我慢慢劝她,她心里也都明白的。”

说完了闺女的事,小纪氏道:“还有件事,我想跟老爷商量呢。”

宋荣问:“什么事?”

“我想着,女孩儿们都大了。筝姐儿十岁,嘉言九岁,嘉语八岁,再过几年就是议亲的年纪了。头一个就是筝姐儿,三年孝期后就十三了。除了卢先生教她们些功课,是不是请个教规矩的嬷嬷来教她们规矩呢?”小纪氏道,“上次嘉言陪着老太太去慈宁宫请安,就是临时抱佛脚学了个皮毛。这世道,对女孩儿刻薄着呢,稍微哪里有个不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呢。”说着自嘲一笑,“我这个脾气,也是想着自家女孩儿事事出挑儿才好呢。”

宋荣想了想,还是同意了,道:“我去打听打听,哪里有好的教规矩的嬷嬷。”

女孩儿们得嫁人,出身、门第虽然重要,女孩儿本身的素质也得过关才能嫁得如意郎君。尤其宋荣现在深得帝心,且他正当壮年,若顺利的话,仕途上再进一步,不过是时间的事。真走了运,封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宋荣平步青云,女孩儿们的前程自然要更进一步。

见宋荣应了又接下此事,小纪氏并没有多想,只等着听丈夫的信儿了。她实在未想到,宋荣打听教养嬷嬷一事竟然打听到了武安侯府去。

要说宋荣也是个奇人,跟大纪氏关系平平,后又娶了不为武安侯夫人所喜的小纪氏为妻,如今,他与武安侯夫人的关系竟还不错。

不同于武安侯壮士断臂腕的悲壮与决绝,武安侯夫人的脸色很是不错。

寒暄两句之后,武安侯夫人温声问:“姑爷来可是有事?”如今倒是有趣了,前些天自己那庶女单镚儿一个人回娘家,现下又换了宋荣单身一人上门。不论是何等好戏,只要无关自己的外孙外孙女,武安侯夫人只管看热闹了。

宋荣给岳母请了安后,从容地坐了,听武安侯夫人问话,他方道:“今天来,的确是有事跟岳母大人商量呢。”说着,他还淡淡地叹了口气,道,“眼瞅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如今算起来,阿苏过世已经整整九年了。”

宋荣一提起过世的妻子,武安侯夫人眼中流露出一抹伤心:“可不是吗?我还想着,叫上让哥儿言姐儿,年后去庙里给他们母亲做个道场。若九泉有知,看到孩子们长大,阿苏也能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