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000】16

【2000】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男人没有处女膜,所以也没有第一次。我躺在床上想。

他裤子没给我穿好,裆部卡得慌,也没给我做清洗,浑身黏腻腻,屁股缝里还夹着没干的油。这宾馆环境一般,普通摆设,我视线内的墙根还有小片浅黄污渍。

垃圾玩意,上了我,还把我安置在这个破地方。

电话响了,我艰难扭头,才发现他直接把我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于是我伸手够来,是施奥。

“喂。”我开口,倒也不是不能出声,就是咽吐沫的时候嗓子有种吞玻璃的痛。

“你没在家?”施奥问。

“我还在…还在外面呢。”

电话那头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我听见脚步声,施奥说:“刚回来看到枣糕,买了点儿,明天再给你送来吧。”

我其实挺委屈的,听到这话又很想哭。被那个变态摆弄玩耍了一天,他真不是东西,做一次再换个地方,休息期间还给我喂水喂吃的。我没有时间观念,累得要命就昏睡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烂旅馆。后面感觉很奇怪,好像做了肛肠手术,总不能报案强奸吧,这也算半个你情我愿的。

“点点?”施奥见我不讲话,叫了我一声。

“嗯,好。”我忙回应。

我不要再在这里呆下去,我得回家。起身的时候不舒服,骨头肌肉扭得不行。走路的时候屁股间火辣酸痛,左眼角也疼,我想了想,可能是他的精液不小心进我眼睛里了。我对着厕所烂个角的镜子看半天,发现有血丝。

他不会有艾滋病吧。

我会不会视网膜脱落。

我没穿内裤,简单用水冲冲身体,蹒跚着下楼。

走之前我问前台小姐还记不记得我,记不记得送我来的人长什么样,她说那个人个子很高,戴眼镜。

“谁送你来的都不知道?”那姑娘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发出疑问,并很快动作要报警。

我敲敲脑袋说自己喝多了忘事,她才把手从座机上拿下来。

当我走出宾馆大门,看到周边景象,才意识到之前的一切都不算什么。这宾馆就在我租的公寓附近,差个街口。瞬间后背发凉,我把衣服使劲裹了裹才好受些。

我从没和那个人说过我住在哪里。

这时放在我裤口袋的手机震动,我拿出来看,是那串熟悉的号码:醒了?

衣服裹得再紧都救不了我,我开始全身颤抖,拼命环顾四周。这附近有步行街,将近凌晨仍有许多人,勾肩搭背的酒鬼,踩高跟等待接客的妓女,径直走进宾馆的小情侣…我得回去了。

真的,这个人第一次插进来都没有我跑步回家疼。

到楼下确定四周没人我才放慢步子,总是重复的单一疼痛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可恐怖的是后劲大的不得了。四楼,我觉得我爬楼梯爬的足有半小时。

家门口挂着什么东西,我走近看,是一袋枣糕。

在空气中散发着甜腻松软的香,枣子和黑糖,好像把我心角磕酥了,连带肚子也咕咕叫。我倚着墙壁缓蹲下来,这种姿势舒服些,然后开始吞吃枣糕。鬼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委屈,这么想哭,我把有关SS的所有都删除,打开通讯录,来回地翻,发现并没有任何我可以打电话哭诉的对象。

我觉得嘴巴里的枣糕变咸了。

晚上我身体睡着,思维却整夜明朗。

之后我在家躺了三四天,期间张心巧与施奥来看过我,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搪塞回去。手机没电了,我不再充,让它躺在客厅茶几上,现在看它像定时炸弹,怕死人。

调整好心态,我预备明天就回满天星卖炒冰去,还要上晁鸣的课!偏要膈应他。

生意不太好,我端着下巴看旁边的李婶笑眯眯地端给同学蚵仔煎,有点羡慕。

“天气变冷了,小姜不考虑换个别的卖吗?”李婶向别的地方努嘴,“喏,那边卖手工雪糕的小伙子,到冬天就开始卖土耳其烤串咯。”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冬天我就不卖了,回老家。”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想过继续把之前的疯狂念头付诸实践——我已经有了底牌,虽然不是原先预想的录像,但这几张照片也足够让晁鸣身败名裂,我再随便一闹,演个被骗女人谈恋爱的同性恋抛弃的可怜人,这事情传到他妈妈耳朵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晁鸣的软肋是他妈,我比谁都了解他。

但是晁鸣的从容不迫让我犹豫踟蹰,打蛇打七寸,我捏着他的七寸呀,他怎么还有力气翻上来咬我手腕呢。

我烦的不行,不知道下一步脚该踩在哪里。

张心巧来看我的时候与我说,这几天阿真总给她打电话抱怨,说病人太多,忙不过来。她自己也有小情绪,和在上城找的工作的老板不对头,想问问我什么时候回临城。言语间都能听出对我“不务正业”的不解和微忿。我决定等到炒冰彻底卖不出去的那天就回临城呆段日子,在这之前我要迫使自己想到解决晁鸣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