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陈婉兮脸红如血,和煦日光之下,宛如一朵初晨,娇艳不可方物。

她咬唇低斥道:“王爷……!”

于成钧却挑了挑眉,似是生怕她不够羞窘,又咂了一下嘴,言道:“甜香满口,你这胭脂当真是好吃。”

陈婉兮只觉得,有这么个夫婿在,自己这多年修出来的冷静自若,瞬间崩塌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她寒了一张俏脸,低声道:“王爷,吃女人的胭脂,怕不是什么上台面的正经事。”她话音冷淡,细细听去,甚而似有牙齿相磨的咯吱声。

于成钧却笑:“闺房之乐,向来不怎么上台盘,但自古至今的圣贤们,还不是乐此不疲?再则,爷同爷的女人在屋里亲热,要正经干嘛?”说着,他又向她耳畔低声道:“若非不正经,咱们哪儿来的宝儿?”

陈婉兮见这男人竟是越发起了性子,一清早钻进自己的屋里,一句正事没有,只顾戏弄自己。她强行压了脾气,微微喘息道:“大清早起的,王爷是不是走错门了?琴姑娘的屋子在西边,王爷从小门穿过去便是。”

于成钧听她说起这个,眼眸轻眯,笑道:“怎么,婉兮吃爷的醋了?”

陈婉兮冷笑道:“王爷若真这般以为,那还当真看低了妾身。妾身自幼勤修女德,这辈子都学不会吃醋!王爷想看女人吃醋,还是往别处去吧,您还真不值得妾身吃醋。”她也是恼上来了,一门心思只想在言语占上风,却忘了顾忌。

这若换做旁的家主,怕是早已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然而他是谁,他于成钧能是一般的男人么?他是千军万马阵里杀出来的人,什么样刁顽的敌人没见过,岂会被自己媳妇的三言两语给激住了?

这以往,他只听闻弋阳侯府的长女不受家长喜爱,又在继娘的手下讨生活,便当她这些年必定过得苦,只想将她早点接过府来,让她有个依靠。这三年归来,照面交道一打,原来自己娶的不是一支楚楚可怜的春雨梨花,竟是朵浑身是刺儿的冷。

如此,竟把他的好胜心给挑了起来。

他于成钧是沙场的常胜将军,难道还收服不了一个女子么?陈婉兮待他越是冷淡漠然,他便越想逗弄她,看她羞看她恼,看她再也戴不是那张面具。他想看着,这座冰雪铸就的美人儿在他怀里,为他一人化成一潭春水。

当下,于成钧放开了她的手,却转而捏住了她的手腕。

陈婉兮只觉他力道甚大,大手如一只铁箍般,捏的自己手腕生疼,心中不由斥道:这糙汉的手大概是铁打的。

看着那逐渐贴上来的脸,她心头一阵慌过一阵,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新婚夜里的事,实在算不得什么好的念想,她总是刻意的不去想它,如今都有些模糊了。

她对男人,实在没什么经验。

陈婉兮正自惶惑,唇上却倏地一阵湿热,她的心便狂跳起来,撑着想要挣脱,腰上却不知怎么一阵酸软便滑跌下去。

于成钧大手一揽,她便滑到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她,似是要把昨夜吃的瘪全找回来,肆意妄为着。

“婉兮,你的胭脂真好吃,嘴上的比手上的还要好吃。”

半晌,于成钧意犹未尽的抬首,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低声说道。

陈婉兮低着头,微微喘息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一片。

耳中嗡嗡作响,脑中也是一片混乱,她甚而不知自己现下是该怒,还是该如何?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如此对她!

虽则母亲过世,小程氏掌家,她也是金尊玉贵的弋阳侯府嫡长千金,这男人到她跟前,身份高贵的自是以礼相待,那底下的小厮奴才,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何曾有过此事?

于成钧的举动令她太过震惊,以至于呆在了当场。

陈婉兮怔了一会儿,忽然脱口道:“这是……怎么……你、你……登徒子!”

于成钧看她傻了半日,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几欲捧腹大笑,忍俊道:“婉兮,这要是以外的男人,敢对你这般,那是登徒子。咱们是夫妻,这叫做两情相悦。”说着,他捏了捏她精巧的下巴。

陈婉兮回过神来,切齿道:“妾身梳妆未了,王爷若戏弄够了,可否开恩放开妾身?!”

两情相悦?他倒是会找词儿,谁要跟他两情相悦?!

于成钧睨着她,见那张鹅蛋脸上已经拧成了一团,眼下便也不打算再招惹她,将她放开。

陈婉兮重新坐回凳上,看着镜中被于成钧揉乱了的发髻,心头火起,扬声喝道:“桃织、杏染!跑到哪里去了,一个也不在跟前服侍!”说着,她不耐烦起来,便自家拿了梳子梳理。

于成钧在旁瞧着,本不想再逗她,却还是忍不住俯身凑在她耳畔道:“婉兮,你再这样磨牙下去,那一口小白牙碎了就太过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