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3/5页)

“爱洁净……”宗形说到半截,又停了下来。这话原先说过好多次了。

“几点了?”

宗形一看腕表,时针指向十一点。

“在日本是凌晨一点。”

“这是在印尼,说这儿的时间。”

千秋得知已十一点,再次踮起脚尖,走向阳台。

“明天一定买双拖鞋。”

“也给我买一双。”

千秋睡袍的下摆随着她的颠步,慢慢地摇曳,从阳台又到床边才停住。

宗形看到千秋的窈窕身姿,开始欲火中烧,但不是多么强烈。有和她做爱的愿望,又不想勉强她。两人从早晨起床就汽车飞机轮番坐,很疲惫,明天再做也不迟。这种思想令他模棱两可。

“睡觉吧?”

“不洗澡吗?”

“昨晚洗过了。”

“又出汗了啊。”

宗形揉灭香烟,仰卧在床上。

“游泳池的灯还亮着呢。”千秋始终关注着游泳池。

宗形没回答,他想进一步确认自己当下的第一需求是睡觉还是要做爱。

“那我先洗了。”

“哎……”

宗形有口无心地答应着,心中想起与之相似的夜晚以前出现过多次,往往是要败给睡觉。

一个小时后,千秋从浴室走出来,爬到了床上。

宗形一直躺在床上,很困,却睡不着,他已有两个月没碰千秋了。

以前千秋做模特时,就是再忙,一周也要幽会一次。有时饭后浪漫,有时直接去房间同枕共欢。

千秋从事电视工作后,幽会的次数迅速减少了。因为她忙于和工作人员协商与采访,空闲时间寥寥。

虽说整天忙忙碌碌,因为她不是主播,想幽会也能够抽身而退。结果千秋工作热情极为高涨,把精力全部用在了这些方面,这样一来,两人的风流快活之事便黯然褪色了,宗形也由此失去了硬把千秋拽出来的浪漫激情。

尽管如此,两人并非互相生厌而不想幽会了。在肌肤之亲有所减少的情况下,他们通过打电话交谈,或在外面喝咖啡。彼此仍是最亲密的恋人。虽然感受不到会面必做爱的那种紧迫氛围,但心头的愉悦不差毫分。也许应该说两人已在不知不觉中渐渐习惯了这种恋爱方式,做爱已不是第一需求。

然而,在这期间,宗形并没有钟情于千秋一个人,而是在外景地与其他女人发生过一夜情。他自己觉得那不过是逢场作戏,千秋才是最重要的人。

在胡思乱想之时,千秋洗完澡,上床来了。千秋没有什么羞怯的模样,而是无所顾忌地爬到床上。

“没睡啊。”

“刚才很困……”

“可以先睡嘛。”

宗形没答话,而是猛地伸出胳膊,把肌肤柔滑的千秋一下子搂到怀里。

可能是两个月没做爱的缘故,千秋多少有点拘谨。宗形却对这种拘谨有着难得相逢的新鲜感,不停地与她接吻。

宗形紧紧地抱住千秋,一只手慢慢滑向她的细腰,此时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性欲的膨胀。

看着千秋骨头细,身子柔,但拥在怀里,却感觉十分丰满且富有弹性。这种触觉长期以来没有变化。

宗形欲火越烧越旺,却没有马上要求进入。他想多享受一会儿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觉。

也许这种享受让千秋想到了别的。当宗形的手指从背部滑到腰部时,千秋嘟囔道:

“没事儿吧?”

宗形以为是说会不会怀孕的事儿,而千秋所担心的是别的事儿。

“好久没做这个啦,把事儿给忘了。”

千秋的声音很响亮,不像她正在接受恋人的体恤和爱抚。

宗形觉得刚刚燃烧起来的激情瞬间减退了。

为何现在问这些呢?好容易两个人聚在一起,正要进入快乐的山巅时,说出这些令人扫兴的话。

宗形放松胳膊,叹了口气。

“担心什么?”

“你不介意吗?”

宗形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回想起两人以前就曾这样不明就里地交谈过。

到底因何而为呢?宗形对千秋常在此时致自己败兴不得其解。当然不是故意而为,抑或只是一种不自觉的行为。

正因为是信口交谈的结果,也许才可以推定是“千秋的立场”。

近年来,宗形对千秋有所疏远,也正是因为她这种冷淡的态度而感到有点烦闷。

“在想什么呢?”千秋见状不解地问。

宗形好像要借此把问话推挡回去似的,再次把千秋抱到怀里。

如果现在不一下子要她,两人之间也许会出现更大的缝隙。不能拘泥于一瞬间的败兴,让欲火彻底熄灭了。

宗形停止了先前舒缓的爱抚,性急地要求进入。

千秋对宗形突然的性急和行为的粗野感到困惑。

“怎么了……”

宗形不管不顾地往下进行,脑海里浮现出千秋年轻时做爱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