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的黄昏(第3/11页)

“最近根据具体情况,有的店三个月或者四个月结算一次薪酬,严厉一点的店一年只结算两次。对女孩儿们来说,由于客人不能按时支付费用,而使自己拿不到回扣和服务费,店里收取的价款又必须垫付,就需要很多的资金支持。”

“一个人得有多少资金呢?”

“每个陪酒女都不一样,陪客少的女孩儿,得二三百万日元,陪客多的女孩儿,没有以千万计的钱就难以支撑。”

“赊款是什么呢?”

“我想,这词来源于英语的‘advance’,是所谓预支的省略。在从别的店里挖女孩儿时,可以根据约定销售额支付契约金,另外还可以根据需要,用这种赊款借支给个人。”

“用于购买礼裙或做一双新鞋吗?”

“有这种情况。大多数女孩儿在先前工作的店里有赊款,要结算以后才能转移工作。这种赊款数额多样,大多借三四百万日元。不过,这些赊款要按照半年或十个月的分期付款方式,从其月薪中扣除。”

“我说的那个女孩儿的赊款是七百万日元。”

“因为现在的客人不愿按期支付费用啊。比较受欢迎的女孩儿会累积到这么多。”

“这种情况真可怕……”

浦野觉得身上发冷。赊着那样的巨款而无法回收,那该怎么办呢?理加长着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怎么会这么大胆呢?

“客人的欠款都是女孩子收吗?”

“是的。先由店里开具付款通知单,最终女孩儿负责收回。”

“要是客人不支付而逃走呢……”

“那当然要由负责接待的女孩儿偿还。”

“那太可怜啦。”

“一家店的营业额再高,领来的客人不付款,这家店就会倒闭的。所以,必须千方百计请客人按时付款。”

“原先有女孩儿遭受过损失吗?”

“有。前些时候,有个女孩儿被骗了二百多万日元。不过,那个客人就消费了四五百万日元。”

“那是怎么回事儿呢?”

“他骗了店里的钱,我也觉得很奇怪。”

“与其让那样的男人骗,还不如不提高销售额保险呢。”

“也有的女孩儿不想办法提高营业额,而是纯粹地搞援交。”

“那样既没有损失,心里也轻松吧。”

“可能。不过那种女孩儿的薪酬会很低。”

“有多少呢?”

“一天就两三万日元吧。要是女孩儿长得漂亮,有时会达到四万日元。”

“那还不错嘛。”

“但是挺够受的,一天薪酬三万日元,一个月最多干二十天,也就六十万日元吧。说来月薪六十万日元,感觉还不少,仅此而已。像浦野先生您所在的大公司,说来薪酬不高,但加上奖金和各种津贴,收入要翻一番吧。那些女孩儿们奖金和津贴分文没有。再加上福利待遇不同,交通费和住宅费都要自己负担,现在住在离银座不远的山手线附近,像样的房间就得二三十万日元。要是再生病,那就完啦。平时还需要美容费、服装费什么的,经济上并不宽裕。”

“是吗?”

“也有的女孩儿不把这当回事儿,乐于搞援交。不过,援交归援交,店里付给的薪酬低得很,也会被营销业绩好的女孩儿颐指气使道:‘你去那边!你来这边!’”

“援交也很痛苦吧?”

“从事这个行业,主要凭实力,是否拥有众多优良的客人至关重要。店里也会重视营销业绩好的女人。”

浦野叹了口气。他原先去只是喝酒,什么也没注意到。看来背后存在着很激烈的竞争。

“不管做什么事,一旦成为工作,可就不得了了。”

浦野赞叹之后,又急忙摇了摇头。在这种场合,是不能对其抱有同情心的,毕竟自己是理加的保证人。

“我刚才说的事,您能给想个办法吗?”

说来说去,浦野讲话的口吻由说朋友的事逐步变成了说自己的事儿。

“并不是要你马上全额支付吧?”

“这还不太清楚……”

“赊款是借款,女孩儿不见了,你当然要全额支付。赊款应是下面要缴的钱……”

“往哪儿缴?”

“就是这个问题。有这种客人的女孩儿都是让对方把钱汇进自己的账户,然后再向店里缴纳。”

“这么说的话,只要抓住这本存折就可以。”

“她可以把存折和印鉴放到店里,也可以自己拿着。如果是她个人拿着,就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再说女孩儿从店里走掉了,赊款是很难以追回的。”

“不还酒费吗?”

“店快要倒闭了,我们也不愿意追缴这笔欠款。与此相同,女孩儿跑掉后,店里再付给她薪酬,就觉得吃亏了。”

浦野抑制着激动,大口啜饮着凉咖啡。

“客人不净是那么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