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以前我让你习惯我,现在我让你习惯爱我(第6/7页)

许诺已经昏迷了,被冷风一吹,迷糊地抬起头,好黑,她不安地喊:“莫铖!莫铖!”

嗓音嘶哑,低低的,很急促。

“我在,我在这!”莫铖喘着气,手在后面拍了几下,安抚她。

许诺哪感觉得到,她只觉得又冷又热,什么都看不见,就像她经常做的梦,她一个人走在黑暗中,莫铖在前面的光亮处等她,可她无论怎么跑怎么追,也追不上。

她焦灼地喊:“莫铖!莫铖!”

无助,彷徨,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阿诺,我在,是我!”

许诺根本听不到,她不断地喊他的名字,小声的,委屈的,绝望地喊,“莫铖,莫铖”,带着浓浓的哭腔,听得莫铖心几乎要碎了。他忍不住停下,捧着她的脸:“阿诺,你看看我,是我,我在这!”

许诺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睛有一瞬的清明。

她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莫铖?”

她哽咽着:“孩子,孩子没了。”

“什么?”

许诺又糊涂了,只是不断哭着:“没了,没了……”

眼泪打湿了手心,许诺哭得很伤心,莫铖懵了,孩子不是被你打掉了吗?

他正想问,一束光打过来,何向南跑过来,莫铖赶紧大喊:“在这!”

两人合力把许诺送到医院,许诺后来完全昏迷了,重重喘着气,也不说糊话了。

把许诺送到急诊,莫铖蹲在地上,很是自责,那一声声急促的呼吸仿佛喘在心头,他太疏忽了,白城和这里温差这么大,是他没照顾好她。

何向南安慰他:“放心,会没事的。”

他看到莫铖湿透的裤子鞋子,催他:“你还不赶紧去换,腿不想要了?”

莫铖这才发现全湿了,在雪地走这么久,腿脚早被冻得没有知觉。

由于送来的很及时,许诺并无大碍,不过肺炎,要多住几天。

莫铖很是愧疚,跑上跑下,生怕她又怎么了。许诺看得难受,命令他坐下来,脱了他的鞋,袜子,一点一点慢慢地按,那晚,他脚也冻伤了。

莫铖看着许诺,她低着头,一脸认真地给他按摩,长长的头发就垂在脸侧,很温柔的样子。他心一动,几乎要问出口:“阿诺——”

“啊?”许诺头也不抬,仍认真按着,仿佛什么也比不上他的伤重要,如此美好。

“没,没什么。”莫铖满心的疑问又咽回去,他看着她,一眨不眨,心满意足的样子,“你对我真好。”

许诺没抬头,莫铖坐过去一点,想起她在高烧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心里一片柔软,又问:“阿诺,你是不是很怕我走?”

细长的手指一滞,顿了下,又继续。许诺还是不说话,莫铖嘴角微扬,又坐近一点,靠着她轻声说:“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许诺还是没说话,低垂着长长的睫毛,看不清情绪。

剩余的假期都浪费在医院了。

莫铖颇为自责,许诺却不在意,她好久没这么开心过。

去小木屋收拾行李时,她看着这白茫茫的天地,站了很久,她真喜欢这地方,童话般的存在,冰天雪地,生死相依。

莫铖在身边说:“阿诺,把它们都埋了吧。”

他指的是过去,许诺没回答,她回屋,很细致地把小木屋收拾好,像这是他们一个小家,他们不过要远行,还会回来的。回去的路上,许诺没说话,但在飞机上,她睡过去时,不自觉靠着莫铖,亲昵依靠的模样。

下飞机后,莫铖送许诺回去。假期结束了,明天又是上班的日子。

下车时,许诺没说再见,也没说不再见,她直接下车,七天,结束了。

莫铖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没忍住,拉开车门冲过去,拉着她的手臂问:“阿诺,是不是今天你走了,我们之间又没有关系了?”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还是这样,还是没开始,就已经做好告别的准备。

许诺没回答,咬着唇不说话。

莫铖露出了然的神情,他有些生气:“你什么都喜欢算得清清楚楚,那我问你,我们现在算什么?别跟我说朋友,我不稀罕!”

许诺抬头,清冷的眸子也有了情绪,她悲伤地问:“那我们还能是什么?”

有着那样过去的我们还能是什么?

就算大雪真能覆盖一切,也有冰雪消融的一天。

许诺不要甜蜜的糖衣褪去,留下彼此百孔千疮的心。

现在的她和莫铖就像两只刺猬,就算再怎么想去遗忘,过去还是像一身拔不掉的刺,和他们唇齿相依。他们连拥抱都带着疼痛,还能怎样?

许诺翻滚的情绪又平缓了,她看着莫铖,很平静地说:“莫铖,我们回来了。”

他们不是在那个只有两人的纯白世界,他们活在当下,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且不说莫铖的心,莫永业呢,他怎么会允许儿子和一个送他入狱的女人又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