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的材料来源 四 典型案例(第3/4页)

从很小的时候起,儿童就萌发了性冲动。女孩的最初感情指向自己的父亲,男孩则指向自己的母亲。这样,父母就分别成为了男孩和女孩的竞争对手。而且,父母也一般会对自己的子女有所偏爱——父亲溺爱女儿,母亲宠爱儿子。孩子对于父母的偏爱非常敏感,对不喜欢自己的一方表现出反抗。对于他们来说,父母死去(走开)就是一种选择。一位8岁的女孩经常会趁母亲离开饭桌的机会,坐到母亲的位置上说:“我现在就是妈妈了!你还需要蔬菜吗,卡尔(父亲的名字——编译者注)?”这个女孩似乎在坦白地说,“妈妈已经走了,我现在变成了爸爸的妻子了。”女孩用这样的方式满足了自己的欲望。

“俄狄浦斯式”的假设已经在神经症患者的身上得到了证实。根据我的经验,神经症患者的童年时期,父母在其心理生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其中,憎恨同性父亲或母亲是最主要的因素,也成为日后致病的重要原因。接下来,我们分析几个真实的案例。

我曾经接待过这样一位奇怪的病人。治疗期间,她的症状表现出了不同的精神状态。她最早表现出一种非常混乱的兴奋,对自己的母亲表现出异常的厌恶,不允许她走近自己。紧接着,她出现了一种神志清醒但相当冷漠的状态。这种状态下,她做了大量与母亲去世有关的梦——有时梦见自己参加一位老妇人的葬礼;有时梦见自己与姐姐一起身穿丧服坐在桌子旁边。我的解释是:在她病情的第一阶段,“第一种力量”突破了“第二种力量”的稽查,导致她潜意识里对母亲的敌意明显地表现出来。当病情好转后,这种敌意就只能够在梦中表现出来。

另一位患有强迫性神经症的病人出现了另外的情形。他因为害怕自己会杀害别人而不敢上街。他每天都在设想证据,以便证明自己在城内可能发生的凶杀案中是无辜的。我的分析发现,这种强迫观念来自于他企图杀害父亲的冲动。当父亲病重去世后,他出现了强迫性自责,这种自责也转移到了陌生人的身上。实际上,这种冲动在他7岁的时候就已经表现了出来。这两个例子都能够很好地证明了“俄狄浦斯情结”的存在。

最后,附带说明这类“亲人死亡”的梦的两个特点。第一,这种被压抑的欲望竟然避开了稽查作用,原封不动地进入了梦中。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我认为,有两种可能性促成了这种情况的发生——欲望本身太荒诞不经了,以至于稽查机制“做梦也想不到”,从而对它毫无防范;这种欲望与白天残留下来的经验结合,变成了替亲人忧虑的形式,从而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第二,这类梦中总是不可避免地带有痛苦的情绪体验。只有当稽查作用部分(或完全)失灵的时候,焦虑梦就产生了;同样,因躯体刺激引发的焦虑感,势必大大加强稽查作用。因此可以推断,稽查作用恪尽职守,是为了防止焦虑或其他形式的痛苦情绪的发生。

(三)飞翔或者跌落的梦

精神分析的过程中,很多癔症患者报告了诸如“在空中飞翔”或者“从高处跌下来”的梦。很多学者们认为,这些梦是由于躯体刺激(如触觉或肺部运动)引起的。但通过分析这些梦的材料,我有理由断定:躯体刺激只是梦的一部分内容,而不是梦的来源,这些梦实际上来源于童年经验的重复。

生活中,长辈们通常会这样逗弄孩子:高举着小孩做俯冲动作,让孩子从自己的腿上滑下来,或者让他们身体悬空地“飞翔”;孩子们也会乐此不疲地配合。孩子们还热衷于玩荡秋千、滑滑梯、坐跷跷板之类的游戏。这些运动类游戏让孩子第一次领略到了失重、害怕和眩晕。当他们成年后,很可能把这些嬉笑蹦跳的动作带入梦中,那些依附于这些体验的感情则转变为焦虑。

为什么说躯体刺激不足以解释这类梦的来源呢?理由很简单,只有在满足心灵需要的时候,运动刺激才能够进入梦中,反之则被忽略。通过对神经症患者病症的分析,我发现这些梦与童年经验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在漫长的人生中,这些游戏的回忆可能被附加了一些特殊的含义。当然,这种附加的含义会因人而异。

很抱歉的是,我本人从来没做过这种飞翔或者跌落的梦。我所知道的那些神经症患者的梦中,很多案例的隐藏的内容尚未完全搞清楚。因此可以说,我对这类梦意义的解释远远谈不上深刻。本文中提出的,只能是一种不成熟的假说,有待进一步的验证。

(四)考试的梦

中学时期顺利通过升学考试的人,大多会很焦虑地梦见自己考试不及格,或者梦见自己需要补考。大学毕业生则梦见自己没有通过毕业考试,未能拿到学位。这是一类典型的“考试”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