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7页)

你的信对我的打击是毋庸置疑的。

我唯一能说的是:我必须亲自在拉格比见你一面,然后再说怎么办。你曾经信誓旦旦许诺说要回拉格比,我希望你信守诺言。在见到你之前,我不相信任何传言,也无法理解任何说法,因为在这里,一切都正常。用不着我告诉你说,这里没人怀疑出了任何事,所以,你回来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我们商谈之后,你仍然感到你没改变主意,毫无疑问,我们可以协商——

康妮把这封信给麦勒斯看了。

“他要开始报复你了.”麦勒斯说着把信递回给她。

康妮沉默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怕起克里福德来,怕接近他,似乎他是个危险的恶魔。

“我该怎么办?”她问。

“如果你不想,什么也不要做。”

她回了信,想就此打发了克里福德。可他又回信说:

如果你现在不回拉格比来,我会认为你总有一天要回来,并就此做准备。我将一切照旧,在这里等你,哪怕等上半生。

康妮让这话吓着了,这是一种恶毒的威胁。她毫不怀疑,他这人是说到做到的。他将不跟她离婚,那样的话孩子就成了他的,除非她能找到什么办法证明这孩子是婚外生育。

苦恼了一阵子,她决定去拉格比。希尔达将陪她同去。她把这个决定写信告诉了克里福德,他回信道:

我不欢迎你姐姐,但还不至于不让她进门。我毫不怀疑她是让你放弃义务和责任的共谋,所以不要期望见到她时我会给她好脸色——”

姐妹俩去了拉格比,她们到达时克里福德正好出门了,是伯顿太太接待的她们。

“哦,夫人,这不是我们期待的那种愉快的回家,是吗?”她说。

“不是!”康妮说。

这就是说这个女人知道内情!那其他的仆人该会知道多少,会怎样猜疑?

她进到了这座房子里,现在她身上的每一丝皮肤都仇视它。这散乱的大房子乱糟糟的,在她看来是邪恶的,简直是对她的威胁。她不再是这里的女主人,她是它的牺牲品。

“我在这儿呆不长。”她害怕地对希尔达耳语道。

进到她自己的卧室,重新受到控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是件痛苦的事。每一分钟在拉格比的大墙里都让她感到厌恶。

她们下楼来用晚餐才见到克里福德。他已经穿戴整齐,还戴了一条黑领带,显得拘谨而又是个优越的绅士。席间他表现得十分彬彬有礼并且礼貌地与大家聊着天,但餐桌上的一切都让人觉得要发疯。

“仆人们都听说什么了?”那女仆出去后康妮问克里福德。

“关于你的打算吗?什么也不知道。”

“可伯顿太太知道。”

他立即变了脸色,道:“伯顿太太不能完全算是个仆人。”

“是吗,我倒不在意。”

喝过咖啡后,希尔达说她要上楼回她的房间了,这时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希尔达走后,克里福德和康妮默默地对视而坐,都不开口。让康妮释然的是,他没有顾影自怜,她尽量让他保持着自尊。康妮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自己的手。

“我想你不介意收回自己说的话吧?”他终于开口了。

“我没有办法,”她喃喃道。

“如果你没办法,谁还有?”

“怕是谁也没有。”

他狠狠地看着她,一腔的冷漠和愤懑。他已经让她顺着自己惯了,她早听命于他了。可现在她怎么敢背叛他并毁掉他日常的生活规律?她怎么敢试图重构他的性格!

“你为什么背叛了一切?”他坚持要问。

“为了爱!”她说,用老生常谈来回答最好了。

“爱上了邓肯·福布斯?可当你认识了我的时候并不认为他值得你爱。你是说你现在爱邓肯胜过生活中的一切?”

“人是会变的,”她说。

“或许是吧!或许你是心血来潮。可你还是得让我相信这变化有多重要。我简直不信你会爱上邓肯·福布斯。”

“干吗非要信不可?你只需要跟我离婚,用不着相信我的感情。”

“为什么要把你离了?”

“因为我再也不想在这里生活下去了。而且你也并不真的需要我。”

“行了吧!我并没变。从我的角度说,既然你是我的妻子,我就愿意让你在我的屋檐下活得有尊严,活得心安理得。抛弃个人感情,请你相信,意味着丢掉很多。对我来说,仅仅因为你的心血来潮就打破拉格比的生活秩序,破坏体面的日常生活,那比死还让我痛苦。”

沉默片刻,她说:“我没办法。我非走不可。我想我要有个孩子了。”

这话也让他沉默了片刻。

“是为了孩子的原因你才要走的吗?”他终于开口说。

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