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谈判后的强攻(第3/5页)

西尔弗气得额上青筋暴突,两只眼睛愤怒地向外凸着。“咔!”他重重一声敲掉了烟灰,扭曲的脸上全是怒气。

“拉我一把!”他叫起来。

“我不拉。”船长说。

“谁来拉我一把?”西尔弗气得两眼充血,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徒劳地向四面求援。

我们谁也没动。狼狈不堪的厨子一边咆哮着发出最恶毒的咒骂,一边撑起两臂,拖着那条残腿从沙地上一直爬到门廊前,用力攀住门柱子才借助拐杖让自己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他往那锅泉水里恨恨地啐了一口:“呸!你们在我眼里就跟这口唾沫一样,不出一个小时,我就要把这座老木屋像朗姆酒酒桶那样砸个稀巴烂!”

我们哈哈大笑,恼羞成怒的西尔弗接着骂道:“笑吧,你们这些遭天打雷劈的,笑吧!不出一个钟头,我就让你们笑脸变哭脸,让你们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他又咬牙切齿地骂了一通,方才一瘸一拐地踩着沙向坡下走去。几次尝试失败后,还是在打白旗的随从帮助下越过了木栅栏,转眼间消失在树林里。

西尔弗刚一消失,船长便立即转身回到屋里,他发现屋里除了葛雷外谁也没在坚守自己的岗位。我们第一次看到船长勃然大怒,他怒吼起来:“各就各位!”等我们个个缩着脖子回到岗位后,船长仍然余怒未消:“葛雷,我要把你的名字写进航海日志,因为你是一名真正忠于职守的水手。屈利劳尼先生,你让我感到吃惊。医生,我本以为你毕竟穿过军装,要是在方特努瓦服役时也是这样,先生,我劝你还是干脆躺到铺位上去吧。”

医生这一组人立即集中精神守备在射击孔旁,其他人忙着给备用枪支装上弹药,我们每个人都面红耳赤,觉得很不好意思,个个低下头两手不停地忙碌着。

船长静静地看了会儿,然后说:“诸位,我刚才给了西尔弗一顿臭骂,就是想激怒他。这家伙说得没错,完全可能在一个钟头内发起攻击。虽然我们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有坚固的堡垒,而且,片刻之前我们还是一支有纪律的队伍。只要你们愿意,只要你们坚守岗位不辱职责,我们一定会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船长到每人跟前又进行了一番巡视,确保每一项准备工作都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万事俱备。

木屋东西两面比较窄,只有两个射击孔,门廊所在的南面也有两个,北面比较多,有五个射击孔。队伍现有七个人,合起来共二十支滑膛枪。我们将柴火垒成四堆,或者说垒成四张桌子,每面墙壁的中央各摆放一堆,在每一张这样的桌子上再放有四支装上弹药的滑膛枪和一部分弹药,以供守卫者方便取用。在木屋中央,则放置了一排弯刀。

“把炉火熄了。”船长说,“寒气已经散了,我们不必再叫烟熏得睁不开眼睛。”

屈利劳尼先生将烧柴的那个铁篓子整个儿拎了出去,将木炭的余烬闷熄在沙地里。

“吉姆还没吃上早饭哩。吉姆,好孩子,你自己动手去拿着早饭到岗位上吃。”斯摩列特船长为了给我鼓鼓劲,又加了句,“打起精神来,孩子,只要你还活着就得吃饭。亨特,来!你给大家每人倒上一小杯白兰地。”

指挥期间,他已在脑子里构想出坚守木屋的方案,接着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医生,你负责这扇门,注意不要太暴露,尽量待在里面,从门廊往外射击。亨特,你负责东面。乔伊斯,你站在西面去。屈利劳尼先生,你是最好的射手,所以由你和葛雷负责北部较长的那面墙,那里共有五个射击孔,也是最危险的一面。万一让对手从这里逼近,自外边通过射击孔朝里边向我们开火,可就糟糕了。吉姆,你和我的枪法都不怎么样,就站在一边帮他们装装弹药,打个下手。”

听着船长布置完这一切,我看到,屋外的寒气果然已经散去,太阳刚一爬上树梢,强大的热力即倾向地面,将地面剩余的雾气吸得干干净净。屋外的沙子很快开始发烫,屋架上木头里的一些树脂亦被融化,让人感觉似乎稍一碰触就能粘下来。因为天气炎热,每个人都将外套和上衣扔到一边,衬衫领口也都敞开,翻到了肩上。燥热的天气加上高度的紧张,我们每个人都受到暑气与焦虑的内外夹攻。

一个钟头过去了,我感觉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船长愤愤地骂了句:“该死的家伙!天气闷得就跟赤道无风带似的。葛雷,吹吹口哨招招风吧。”

就在这时,出现了强攻即将开始的最初信息。

“请问,先生,要是我看见什么人,可以开枪吗?”乔伊斯问。

“可以开枪!所有枪手都可以。”船长大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