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布鲁基亚正坐着吃干鱼时,忽见一只老虎扑了过来,他急中生智,赶忙用草汁涂脚,立即踏上第三个大海逃去。他行走几天几夜,来到一座岛上,在那个岛上进入了梦乡。

天亮之后,布鲁基亚放眼观看岛上风光,深感留恋,因此在那里逗留了十天时间,方才行至海边,用草汁涂脚,继而踏上第四个大海。他在海上走了一天一夜,到达一个海岛,只见那里的地面上全是白色沙土,岛上没有一棵树,也没有一株草。他在岛上行走了一个时辰,什么都没见到,看到的只有在沙地上筑巢的老鹰。

布鲁基亚觉得那座岛上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于是在脚上涂了草汁,便开始踏行第五个大海了。布鲁基亚在海面上行走了一天一夜,到达一座小岛,只见那里的土地和大山都像水晶石一样晶莹透明;岛上金石遍地,树木奇异,都是他旅行中不曾见过的,就连花的颜色也都是金黄的。他登上岛,一直游玩到天黑。夜幕降临,百花放光,如同天上的繁星,将岛上照得通明。布鲁基亚觉得奇怪:“这座岛上的花,被太阳晒干,落在地上,被风一吹,聚集在石头下,变成炼金药,点金石,人们可以将之采去,用它炼金。”

布鲁基亚在那座岛上一觉睡到大天亮。太阳出来,他用草汁涂脚,然后开始踏行第六个大海。行走了几天几夜,来到一座海岛,上去一看,见那座岛上有两座山,山上树木繁茂,树上的果子千奇百怪;有的像人头,似挂在头发上;有的像鸟儿,似挂在枝条上;有的像盛燃的火:有的像仙人掌;有的像果子,只要一滴果汁滴落在人身上,就会被烧成灰烬;有的果子在哭,还有的在笑。真是无奇不有,令布鲁基亚叹为观止。

布鲁基亚行至海边,看见一棵大树,便在树下一直坐到黄昏。夜色来临,他攀爬到树上,思考着造物主的伟大创造。正在这时,忽然看见海水翻腾,一群海仙女浮出水面,人人手捧宝石,闪闪放光,亮若明灯,姗姗来到树下,时坐时站,且舞且歌。布鲁基亚坐在树上,留心观赏。她们一直玩到东方亮,方才返回海中。

布鲁基亚惊喜万分。他从树上下来,把脚抹上草汁,开始行走第七个大海。他一直行走了两个月时间,不见山,不见岛,不见土地,不见河谷,也没看到海岸,忍饥受饿,有时不得不抓海中的生鱼充饥。

布鲁基亚一番艰苦旅行,终于来到了一个海岛上,那里树木繁茂,河流纵横;他登上海岛,边走边欣赏岛上的景色。时值正午,布鲁基亚行至一棵苹果树下,他伸手去摘果子……

不料,树上有人一声大喊,并且说:“你若走近这棵树,摘一个果子,我就把你撕成两半!”布鲁基亚抬头望去,只见那个人很高,足有四十腕尺,禁不住胆战心惊,急忙后退了几步。

布鲁基亚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吃这棵树上的果子呢?”

那巨人说:“因为你是人,你的祖先是不听安拉而偷吃禁果的阿丹。”

“你是何许人?这座岛是谁的?这些树木归谁所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舍拉希亚。这些树木和这座岛的主人是萨赫尔国王。我是萨赫尔国王的一个助手,他把这座岛托付给我管理。”

舍拉希亚问布鲁基亚:“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了这个地方?”

布鲁基亚把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向巨人讲述了一遍。

舍拉希亚说:“你不要害怕!”随后,舍拉希亚弄来一些食物,布鲁基亚吃了个足饱,便告别巨人离去。

布鲁基亚走了整整十天。当他正在山间沙石上跋涉时,忽见一股烟尘腾空而起。他朝烟尘起处走去,耳边忽然传来呐喊和厮杀声。他来到一条长峡谷中,只见远处有许多骑士正在对战拼杀,喊声震天;他们手拿长矛、刀剑、弓箭和各种铁器,厮杀剧烈,地上血流成河。眼见此情此景,布鲁基亚胆战心惊,周身颤抖。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