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盖什格士吟完诗,对梅姆娜和戴何士说:“……我们叫醒其中一个,不让另一个知道;若醒着的那个向另一个调情,我们就判其不如另一个漂亮。两位意下如何?”

“你的这个办法很好!”仙女梅姆娜说。

“我也赞成这个办法!”戴何士没有异议。

话音刚落,飞魔戴何士变成一只跳蚤,朝盖迈尔王子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盖迈尔伸手挠了挠脖子上的奇痒之处,然后翻了个身,睁开眼一看,发现身旁躺着一个人,只觉香气扑鼻,身体柔软似奶油,不禁觉得非常奇怪。他马上坐了起来,仔细打量睡在身边的那个人,发现那是一个姑娘,但见她花容月貌,体态窈窕,面颊粉红,双乳丰隆,正如诗人所云:

面如一轮皓月,

体似风拂杨柳枝条。

周身散发着龙涎香,

话音如羚羊咩叫。

我的心被痛苦纠缠着,

离别之时更觉难熬。

盖麦尔王子见睡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貌美如花似玉,身着金丝衣衫,连衬裤都没有穿,头蒙缀着宝石的金丝头巾,脖子上挂着名贵宝石项链。这使他惊异不已,不禁欲火中烧。

这位王于心想:“真是天赐良机,不可多得呀!”

王子轻轻拉开公主的衣领,但见露出嫩白肌肤,再看那两个高高乳峰,爱欲更加旺盛。他想把公主唤醒,但推、摇、呼唤都无济于事,公主依旧熟睡,原来飞魔戴何士已施过魔法。

王子呼唤道:“喂,亲爱的,你醒醒呀!你瞧瞧我是谁呀?我是盖麦尔·泽曼,我是王子。”

公主熟睡如初,连头都没有动一动。

王子思考片刻,心想:“如果我猜想得不错,这位姑娘就是父亲想让我与之成亲的那位。如此俊秀,何不早对我说呢?不知不觉三年的时间过去了,险些误了大事!等天一亮,我马上就去见父王,对他说:‘让我同她结亲吧!’用不上半天工夫,我就可以与她共枕鸳鸯,饱尝她的美丽容颜了……”

想到这里,盖麦尔王子俯身亲吻布杜尔公主。

眼见此景,仙女梅姆娜周身打颤,羞得转过脸去;与此同时,飞魔戴何士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当盖麦尔想亲吻布杜尔的嘴时,却又感到害羞了,于是转过脸去想:“我要忍耐呀!以免父王生气。父王把我关在这个地方,又给我送来这样一个美丽的娘子,让她睡在我的身旁,意在考验我,并且嘱咐过她:不论我怎样叫她,她都不能醒;还说盖麦尔对她有什么表现,都要告诉他。说不定我父亲藏在一个他能看见我,我看不见他的地方在监视着我呢,看我面对着这位美女有何行动,以便明天早晨拉我去训斥一顿,说:‘你见了姑娘又拥抱又亲吻,怎么对我说你没有结婚的欲望呢?’我一定要控制自己的行动,以免我的行为暴露在父王面前。我不能触摸这位姑娘,而且从现在起,我不再看她。不过,我要拿她一件什么东西作为纪念品,当作我与她之间的一种信物。”

想到这里,盖麦尔伸手从公主的小拇指上取下一枚宝石戒指,戒指上镶嵌着贵重宝石,价值昂贵。

戒指上刻着这样的诗句:

我未忘约言,

不论如何抗辩。

但求慷慨赐予我,

亲吻与情恋。

我不会离开你,

一直到永远永远。

盖麦尔王子从布杜尔公主的小拇指上摘下那枚戒指,戴在自己的小拇指上,随后翻过身去,旋即进入了梦乡。

见此光景,仙女梅姆娜非常高兴。她对精灵盖什格士说:“喂,我的那位盖麦尔王子的表现,你看清楚了吗?他对公主十分敬重!这便是贞洁,处男之美德啊!王子见公主的动人姿色而没有拥抱她,不曾触摸姑娘一下,而是转过身,老老实实睡觉去了,好样的!”

飞魔戴何士与精灵盖什格士异口同声:

“我们看见了,小伙子品德完美无缺。”

仙女梅姆娜立即变成一只跳蚤,钻入布杜尔公主的衣下,由小腿爬到大腿,钻至距肚脐四基拉特①处,朝嫩白的大腿根处狠狠咬了一口……

布杜尔因为觉得痒得难忍,睁眼一看,坐了起来,见身边睡着一个小伙子,面颊如白头翁花瓣,头发乌黑,秀目足以令美女羞涩,嘴似苏莱曼的戒指,涎水香气四溢。正如诗人所云:

二女的面容真美,

胜似桃金娘。

情前没有高墙隔,

我已成了羚羊。

责备牵走女子的人啊,

我讲的道理明如太阳。

莫非你想让我成为俘虏,

你永远背着那堵高墙?

布杜尔公主看见盖麦尔王子,顿时沉浸在恋情的海洋之中。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