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参议员当秘书的经历(第2/3页)

那么我把你遵照我的吩咐写的这封回信念给你听听,应该可以使你惭愧的:

可敬的市参议会诸位先生:

大家敬爱的国父乔治·华盛顿早已逝世。他那长久的、光辉灿烂的一生已永远结束,令人不胜痛悼。他在我们这地方是大受敬仰的,可惜他死得太早,使所有的人都感到悲哀。他是1799年12月14日去世的。他安静地离开了他一生的荣誉和取得伟大成就的场所,他是最受人哀悼的英雄,也是全世界被死神接去的最亲爱的人物。在这样的时候,你们却提出航运税的问题!——他遭的是什么运呀!

名誉算什么!名誉不过是偶然之事而已。艾萨克·牛顿爵士发现了一只苹果掉在地下——

这其实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发现,而且也是千百万人在他之前早已发现了的事情——

但是他的父母是有势力的,于是他们就把那件小小的事情拼命吹嘘,把它说得了不起,结果全世界的人就老老实实地相信这种吹牛的话,于是几乎在一瞬间,那个人就成名了。好好地体会这种见解吧。

诗歌,美妙的诗歌啊,世人所得你的好处有多大,叫谁来评定呀!

“玛丽有一只小羔羊,它有一身雪白的毛——

无论玛丽到什么地方去,它老是和她一道。”

“杰克和吉尔往山上走

去提一桶水下来;

杰克跌了一跤滚下山,摔破了头顶,

吉尔也跟着他滚下来。”

这两首诗都写得很朴质,用字也很高雅,再则诗中没有猥亵的倾向,所以我认为都是很宝贵的珍品。它们适合于各色各样的人去领会,适合各种生活范围的人——

合于田野,合于育婴室,合于商人的行会。尤其是参议会不能不欣赏这两首诗。

可敬的老顽固先生们!请常通信吧。友谊的书信往来还是对人最有好处的。请再来信吧——

如果你们这封申请书里特别提到了什么问题,务请再加说明,无须有所顾忌。我们绝不会嫌你们唠叨。

参议员杰姆士·××敬启,

马克·吐温代笔

11月27日,于华盛顿

“这封信真是糟糕透顶,简直是要命!神经病!”

“唉,先生,这封信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我实在是非常抱歉——可是——可是我觉得这倒是避开了航运税的问题没有谈呀。”

避开了屁!啊!——

可是不管它吧。现在既然是要遭殃,就干脆让它来个彻底吧。干脆让它来个彻底——

让你这篇最后的杰作来收场吧,我马上就要念给你听。我简直完蛋了。我把从亨保德来的那封信交给你的时候,本来就有点担心。他们要求把印第安谷到莎士比亚山峡和中间各站的邮路照摩门老路做部分的修正。可是我跟你说过,这是个很伤脑筋的问题,我提醒过你,要灵活应付——

回信要说得含糊一点,让他们莫名其妙。可是你这要命的低能脑筋弄得你写了这么一封糟糕的回信。我看你要是还没有完全丧失羞耻心的话,简直要把耳朵堵起来才行:

柏金士、华格纳及其他诸位先生:

关于印第安路线的问题,是很伤脑筋的,但是如果以适当的灵活手腕和含糊态度来处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多少想出一些办法,因为在这条路线离开拉森草原的地方,去年冬天那两个勺尼族酋长“破落冤家”和“云的对手”就在附近被人剥掉头皮。有些人喜欢这条路线,但是另外有些人由于种种原因,认为别的路线较好。而走摩门老路就要在早上三点钟由摩斯比镇出发,经过觉邦平地到布勒乔,再往下到壶把镇,大路由它右边经过,自然就把它丢在右边,然后又经过道生镇的左边,再往前走就到了汤玛浩克镇。这么走就可以使附近的旅客省点钱,也方便一点,还可以满足其他一些人所想到的一切愿望,因此也就是对最大多数人有最大的好处,所以我才有了信心,希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但是你们如果希望对这个问题获得进一步的了解,只要邮务部能将有关情况提供给我,我随时都准备答复你们,并乐于效劳。

参议员杰姆士·××敬启,

马克·吐温代笔

11月30日,于华盛顿

“你看——你觉得这封信写得怎么样?”

“唉,我不知道,先生。这——唉,在我看来——这是很够含糊其词的。”

“含糊——滚出去吧!我简直完蛋了。那些亨保德的野蛮人为了我叫他们大伤脑筋去看这么一封不近人情的回信,绝不会饶过我。我失掉了美以美会对我的尊敬,得罪了市参议会那些人——”

“唉,这些我都无话可说,因为我给他们这两处写回信也许是写得不大得体,可是我对付包尔温牧场那些人,实在是对付得很聪明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