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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说着,就拉下了尔康的衣服。于是,她再次看到他那遍体鳞伤的身子。不止前胸,后背更惨,刀疤、鞭痕、剑伤、淤青……到处都是。她看着他的伤痕,呆怔片刻,眼里盛满泪水,拉住他的手。

“洗澡水快要凉了,来吧!”

尔康无法拒绝,坐进澡盆中,紫薇拿着皂荚帕子,开始帮他洗澡。他背脊上的鞭痕,触目惊心。她很小心、很小心的用热水洗过去,害怕的问:

“会痛吗?那些鞭痕好像很久了……可是,这些淤青是最近弄的吗?”

尔康被动的坐在那儿,一语不发。

紫薇注视着那些鞭痕,忽然用嘴唇贴在他的背脊上,吻着每一道伤痕。那温润的、柔软的嘴唇接触到他的伤处,那么贴心那么温柔,那么醉人那么震撼!他不由自主,整个人都跟着一震。颤栗通过了他的全身,这次,不是蚂蚁大军,是触电般的甜蜜,让他心碎的甜蜜。紫薇落泪了,轻声的说:

“这不只是你的伤口,它也是我的伤口!我比你痛!”

这句话粉碎了尔康的疏离,他心中一酸,几千几万种相思,此时一齐爆发,他转身,抓住了她的双手。紫薇震动着,含着泪,一动也不动的让他握着。

尔康这才深深切切的看着她。好久好久,两人只是痴痴对看,那种仿佛从开天辟地以来,就开始的缠绵,又把两人紧紧相系。她不敢动,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会让他再逃进他的壳里去。他的眼光,在她脸上细细的睃巡,直到此刻,他好像才有了一些生气。然后,他轻声的问:

“东儿好吗?你没有拒绝他吧?你没有推开他吧?你没有因为和我相聚的时间太短,而怪在东儿头上吧?”

紫薇大震,惊讶至极。

“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做这样的梦,梦到你推开东儿,不要东儿!我急得不得了,却没办法让你感觉到我,听到我!”

紫薇凝视他,震憾不已。这才体会到天地之间,有些无法解释的大力量,确实超越了时空,超越了生死。或者,怪不得有成语说“情之所至,金石为开!”她满眼热泪,喊着:

“你还敢推开我,不要我,赶我走?你、我、东儿,我们都是一体,我曾经看不到你,听不到你,你现在也看不到我,听不到我吗?”

尔康惶恐的低下头去,惭愧和自卑再度袭来,紫薇看到他的神情,不敢再说。

片刻以后,尔康已经洗完澡,站在房中,穿着干净的白色对襟的中式内衣。紫薇帮他细心的去扣纽扣。两人靠得那么近,尔康感觉得到她的呼吸,不禁低头凝视她。紫薇扣着扣着,感觉到他的凝视,抬起头来,就接触到他那深刻的、火热的眼光。她感到一阵心跳,那种触电似的感觉,好像比初恋时还强烈。这个男人,他控制了她所有的思想,占据了她所有的感情!她忘记扣扣子,眼光缠着他的眼光,一眨也不眨。

尔康接触到这样的眼光,再也忍不住,伸手握紧了她的手,把那只手拿起来,贴到自己的面颊上,低喊着:

“紫薇,想你想到疯狂,那种疯狂,根本是你无法体会的!”

“不不!”紫薇迅速接口,“我当然能体会,因为我也一直在这种疯狂里!你有多疯,我就有多疯……不不!我一定比你更疯一点!”

他眼中含泪,声音颤抖:

“我没有负你,没有对不起你,你还是我生命里的惟一,如果我还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地方,就只有这一件了!”

紫薇太震撼了,没想到他陷在缅甸这么久,是八公主的俘虏,他居然还守着当初的诺言!她感动至极,立即体会到,他为什么遍体鳞伤了。

“为了这个‘惟一’,你一定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紫薇说着,就心疼的拥抱住他,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

这次,尔康再也无法克制了,他一把抱紧她,热烈的反应着她的吻。这一吻,吻进了魂牵梦萦的相思,吻进了天人永隔的惨痛,吻进了刻骨铭心的至爱,吻进了难舍难分的缠绵……这一吻,山河变色,天地俱无。

两颗备尝忧患的心,又紧紧的靠在一起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动身离开缅甸。

一连两天,大家马不停蹄的赶路。永琪、箫剑、福伦带着武士骑马,小燕子、紫薇和晴儿陪着尔康乘马车,黄沙滚滚,马蹄杂沓。这天,已经远离了大山,越来越接近云南了。永琪一面策马飞奔,一面乐观的说:

“我们这样飞快的赶路,说不定可以在三天之内,赶到云南!”

“尔康还是郁郁寡欢,不知道那个白面,会不会让他意志消沉?”福伦担心着。

“伯父不要着急,只要到了云南,我们就可以找到大夫,好好的医治!”箫剑很有把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