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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不死你,只好让你杀了我!杀呀!刺呀!杀呀……”

尔康怔着,凝视慕沙。忽然叹口气,把长剑一收,说:

“没想到,缅甸有这样的奇女子!好男不和女斗,我放了你!快走!”

岂知,慕沙却十分刚烈,打输了,又弄得这么狼狈,羞愤填膺之下,拿起自己的剑,就横剑对自己脖子抹去,嘴里壮烈的说:

“我是猛白的女儿,身子被你看了,还怎么活下去?我怎能受这样的侮辱?不如死去……”

尔康大惊,想也没想,就一剑直挑过去,用力甚大,把慕沙的剑挑飞了。他瞪着她,被她的气势震撼了,义正辞严的喊:

“慕沙!你是英雄人物呀!你敢跟着你爹上战场,你敢冲锋陷阵,你大敌当前,面不改色,你哪儿像个姑娘?你是缅甸的勇士呀!现在,居然会在乎这些小节?生命怎么可以随便放弃?你起来!快走!我不俘虏你,也不杀你,今晚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一个人说!我们清军,没有人看出你是女子,我会保密到底!快走!”

慕沙跳起身子,用手捂着胸前的衣服,呆呆的看着尔康。

树林外,有马蹄声音传来。尔康急喊:

“你还不走?等到清军来,你要走也走不掉了!是英雄,下次战场见!”

慕沙再看尔康一眼,心中佩服已极,勇气和信心,立刻恢复。她大喊:

“你今天不杀我,你会后悔!下次在战场上相遇,我不会放过你!”

“彼此彼此!后会有期!”尔康笑着喊。

慕沙就飞身上马,疾驰而去。一面疾驰,还一面回头。尔康仍然持剑肃立,看着慕沙的背影消失。

一阵马蹄声,箫剑带着马队奔来,对尔康喊:

“缅甸军已经被我们消灭了……怎么?你没有活捉那个缅甸王子?人呢?”

尔康回过神来,抬头看箫剑,摇摇头。

“那个缅甸王子,身手实在太好,我们大战一场,还是给他逃掉了!”

箫剑惋惜着,看到天色已亮,不想追赶了。

“逃掉也别追了,我们赶快回到营地去吧!五阿哥看我们一夜不回,会着急的!”

尔康一跃上马,带队回程。

关于这次和慕沙的遭遇,尔康非常守信,从来没有对永琪或箫剑提起。有时,也会觉得奇怪,怎么大家都没有怀疑过这个慕沙王子是公主!

接下来,清军如有神助,一连打了好几场胜仗,陆续收复了许多失地。永琪和尔康这左右两将军,逐渐成为清军的主力,连带兵多年的傅恒,也不能不佩服他们的作战能力,更对那个神秘的“百夷人”佩服不已。

这天,几个主将,决定兵分两路,傅恒带镶蓝旗去收复九龙江,永琪和尔康带领镶白镶红两旗去收复普腾。这是永琪、尔康、箫剑在缅甸的最后一役。这一战,战出了生离死别,战出了天人永隔,战出了人世最大的悲痛!

这天,雾色苍茫,层云飞卷,群山重叠。在普腾的郊外,缅甸的一支军队,正在山谷中扎营驻守。山谷里,有几栋被军队征收的农庄草房,还有十几个帐篷。在帐篷四周,三三五五的缅军,军容不整的四散着。还有几个缅军在无精打采的打瞌睡。许多缅甸兵,正在搬运刚刚运到的粮食,不断从马车上,一袋一袋的抬到农庄仓库里去。战马四散吃草,有种懒散的气氛。显然经过久战,缅军也已军困马乏。

山脊上,无声无息的出现永琪、尔康、箫剑的身影。三人都是一身军装,隐在树丛间,箫剑拿着一个望远镜,在视察敌营。永琪低声问:

“你看这情势怎么样?没有象兵部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要不要攻下去?”

“慢一点,我闻出一股‘诱敌深入’的味道,你们闻到了吗?”箫剑四面看。

“尽管有‘诱敌深入’的味道,也有‘粮食’的味道!看到了吗?他们一袋一袋的在运送!我们如果攻击成功,就可以抢他们的粮食,来补我们的不足!”尔康说。

箫剑在镜头中,忽然看见了慕沙,正策马徐行。他兴奋的放下望远镜说:

“不只‘粮食’的味道,我还看到那个缅甸王子慕沙!”

“慕沙?”尔康一愣,“又是她!”

“慕沙在哪儿?”永琪精神一振,“我们只要抓住慕沙,不怕缅甸王不投降!”

尔康抢过望远镜一看,镜头下,慕沙风度翩翩,悠闲自在。

“我看到了!她在东边!把她交给我吧!我带一队人马直冲慕沙!”

箫剑四看,还有些顾虑。

“奇怪,怎么没看到他们的弓箭手,他们的毒箭,不能不防!”

永琪看到慕沙挂单,又看到粮食运进粮仓,决心一战,豪气干云的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赶快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吧!有粮食,有缅甸王子,我们还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