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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虽然嘴里叫嚷着要立刻査办这件案子,但是,并没有马上行动。皇后和容嬷嬷就慌慌张张回到坤宁宫。走进房间,容嬷嬷急急地关门关窗。皇后看到每扇门窗,都已严密关好,才紧张地问:

“你怎么如此粗心,会用雪缎去缝制布娃娃?”

“是奴婢的疏忽!”容嬷嬷懊恼极了,“当时,只想用一块不起眼的料子,在一堆零头布料里,这块颜色最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色,奴婢根本不知道这是雪缎,还以为就是普通的衬里雪纺!奴婢该死!”

“别说奴婢该死了,已经是这样,懊恼也没用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呢?皇上和老佛爷那个样子,好像是非查不可!你看,我们还能脱罪吗?”皇后害怕地问。

容嬷嬷镇定了一下自己:

“娘娘先不要慌了手脚,奴婢想,就算敬事房有记录,查得出来哪儿有这个料子,也不能咬定是咱们做的!如果有料子的人都有罪,牵涉的人就多了!想必皇上不敢这样做!反正,我们咬定没做就对了!这个事情并不是查到是雪缎就算破案了,还是什么证据都没有!”

“是啊!”皇后惊魂稍定,“不过只查到雪缎而已,又不能证明什么!”

“对!如果老佛爷她们怀疑到娘娘,娘娘就喊冤,要求彻査宫里所有的雪缎。奴婢这几天,就到每个宫里安排安排……让令妃娘娘那儿有,香妃娘娘那儿也有,至于漱芳斋,还是可以有!”皇后眼睛一亮。

“你安排得好吗?不会再出状况吧?”

“娘娘放心,交给奴婢吧!这次,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还有那些侍卫,嘴巴封住没有?高远高达可靠吗?”

“如果事机不密,他们也是脑袋搬家的大事,娘娘想,他们既然蹚进这个浑水里去了,就只能硬着头皮撑到底……谁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呢?”

皇后点头,艮光闪烁,心里,仍然在害怕着。容嬷嬷想想,又说:

“不过,现在情况对我们不利,只得便宜了那两个丫头。暂时,没有办法治她们了!娘娘在老佛爷面前,恐怕也要小心一点,那个晴儿,实在太机灵了!娘娘千万千万留心,不要露出心虚的样子来!也不要再和那两个丫头作对!”

皇后心有余悸,不住点头。

“你真的认为,我们还能脱身?”

“只要娘娘抵死不承认,谁能把这么大的罪名硬扣给娘娘?何况,娘娘还是皇后!比那几个毛孩子,总是地位崇高多了!如果闹大了,岂不是整个朝廷都会震动?娘娘的娘家,那拉氏家族,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皇后再点头,其实,心里七上八下。

容嬷嬷正视皇后,再加了一句:

“奴才想,万岁爷即使怀疑娘娘,这么大的事,也会有忌讳!娘娘,你尽管抬头挺胸,不要害怕!”

皇后勉强地应着’脸上,仍是带着深深的恐惧。

乾隆顾不得皇后,因为,他正在漱芳斋,亲眼看着太医治疗紫薇。

紫薇半坐在床上,拼命忍着痛,太医正用绷带一层层地包扎着她那肿胀的手指。

乾隆、令妃、尔康、永琪、小燕子都焦急地站在一旁看。金琐、明月、彩霞都在帮忙太医,托着药盘,递绷带、剪刀。“哎哟……哎哟……”紫薇忍不住了,痛得眼泪直流,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尔康拼命吸气,好像痛的是他自己,嘴里不停地喊:

“轻一点,太医!拜托……轻一点……”

“没办法,格格,你只好忍一忍!”太医小心翼翼地包扎着,说道,“臣知道很痛,可是一定要包扎固定,不然,恐怕会留下病根,不治好,手指就不能用了!”

紫薇咬着牙关,呼吸急促,冷汗从额头上大颗大颗地滴下来,大家看得胆战心惊。乾隆听到太医那样说,就吓了一跳,问:

“胡太医,手指不能用是什么意思?有那么严重?”

“回万岁爷!骨头虽然没有断,但是,骨膜已经受伤,关节也有错位。臣只怕调养不好,会留下长期的病痛!”

乾隆激动地嚷:

“怎么会调养不好?胡太医,用最好的药,务必把她治好,听到没有?”

太医赶快一迭连声回答:

“喳!喳!喳!臣遵命!臣遵命!”

太医一分心,包扎得稍微用力一些,紫薇痛得惨叫:

“啊……好痛……金琐……金琐……救我……”

金琐急忙扑到紫薇床前,不能握她的手,只能抱住她的头,拼命给她擦汗,喊:

“小姐!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你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啊?”尔康额上也冒出了冷汗,直喊:

“轻一点!太医,拜托!轻一点……”

小燕子眼泪夺眶而出,对永琪哭着说:

“都是我不好!侍卫拉她走的时候,我就应该跟她在一起,说什么都不要离开她,不该让她单独去被审问!有我在,一定不会这样!我拼死也会挡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