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达官显贵(第3/6页)

“您是如何获得成功的呢?”格雷厄姆问道。

“我们通过各种手段尽力使功课变得具有吸引力。如果它不能符合标准,我们便将其放弃。我们的教育涉及的领域非常广泛。”随后他又转入一些教育内容的细节方面。他们的谈话变得冗长起来。总监督官还谈到了裴斯泰洛齐(1746—1827,瑞士教育家)和福禄培尔(1782—1852,德国学前教育家),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敬意。但是他的话语中并没有显示出对于他们的伟大作品过多的赞美。格雷厄姆通过与他的谈话得知,大学依然存在,而且达到了普及程度,形式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举个例子,有一类女孩子是这样的,”总监督官说,他感到格雷厄姆对他的话非常感兴趣,所以谈得更加起劲,“对某些专业非常着迷,但是这一专业要求严格的基本功,不过并不是太难学。我们便会大量满足她们的要求。目前为止,”他开始操起一副拿破仑的腔调,“整个伦敦大概有五百台留声机正在进行教学,内容是柏拉图和斯威夫特(1667—1745,英国作家,讽刺文学大师)对雪莱(1792—1822英国浪漫主义诗人)、黑兹利特(1778—1830,英国作家和评论家)和彭斯(苏格兰诗人)等产生的影响。课后学生们针对授课内容写一些带有自己真实感受的随笔。之后会在最明显的地方公布获奖名单,你们那个时代催生并发展了我们这个时代的教育,懂了吗?但是您所生活的那个时代,那些中产阶级的学识是如此粗浅鄙陋,我们的社会早已经抛弃了那种现象。”

格雷厄姆再次发问,“你们会对公立小学进行监督吗?”

“会进行全面的监督。”总监督官回答说。格雷厄姆生活在民主时代末期,对于这些问题曾经产生过异乎寻常的兴趣。此刻他连续不断的问题着实令对方有点手忙脚乱。突然一些零碎的语言闪现在他的记忆中,而且全部出自那位曾经在黑暗中与自己交谈的老人口中。事实上,总监督官已经确认了老人说过的话,“我们早就将那些死记硬背的应试教育废除了。”他这样说道。但是格雷厄姆的理解是一切需要努力的项目都被取消了。

总监督官因此变得有些忧伤,“我们尽全力将小学变成这样一个场所,孩子们可以在里面无忧无虑地生活,因为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很快他们便不得不进入社会。所以我们对他们的约束非常少,只有简单的几条原则,遵守纪律,努力学习。”

“难道你们不是向孩子们灌输了很多东西吗?”

“为何要采用灌输的方式呢?这样只会招来他们的不满和麻烦。我们令他们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得到愉快。但是就算像现在这样的鼓励性教育,仍然面临不少麻烦。那些思想是如何传入工人们的大脑中的,没有人知道。总之他们就这样口口相传,越传越远,甚至还包括一种无政府的混乱状态!工人们中间开始出现鼓动者。一直以来,我都这样认为,我的首要斗争对象就是消除普遍的不满。民众们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怨声载道呢?”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格雷厄姆一边思考着一边说,“但是很有一大堆事情我希望能够弄明白。”

在他们的谈话过程中,林肯一直在旁边站立着,他细心地观察着格雷厄姆的表情,这时他找到了合适的时机,低声插了一句嘴,“还有一些人需要介绍呢。”但是总监督官依然在兴高采烈地比划着,仿佛根本不在意。此刻林肯恰好与一位女士的目光交汇在一处,他对格雷厄姆说,“那里有一位女士,您也许会有兴趣认识一下。”那位娇艳的女子生了一副娇小玲珑的体态,她就是欧洲食品联合企业猪场经理的女儿,长着一头红色的头发,一双清澈的眸子显得楚楚动人。格雷厄姆暂时从总监督官身边离开走到她的面前。那女子表示,自己对于那个“有趣的旧时代”非常感兴趣,她也知道格雷厄姆的迷睡正是从那个时代开始的。她的言谈举止中充满了万种风情。

“不知道多少次我曾经幻想过那个充满浪漫的年代。”她说道,“对于您来说,那只是一段逝去的记忆。在您的眼中,这个世界该是多么奇怪和拥挤啊!我曾将看过有关那个时代的图画和照片,那时候的房子都是用烧制的砖坯砌成的,就那样在田野乡间散布着,被炉火冒出的滚滚烟尘熏得一片漆黑。那时候还有拱桥和铁路,广告也是简洁明了的。那些永不开化的清教徒总是一贯的保守严肃,奇怪的黑色外套仿佛是他们的统一服装,他们的头上还带着那种特别的高帽子。悬在高空的铁架拱桥上奔跑着快速的铁轨火车,放养的牛马包括小狗在大街上乱跑。这一切是多么的突然啊,您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